所以当天气变坏,谢瑾言让确波留校住宿的时候,这个懂事的小男孩却是急红了眼,口口声声说坚持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谢瑾言想了想,山里人家没电话,也没办法打电话征求确波家人电话。算了算,走的快的话下午两三点钟也就回校了,于是叹了一口气,拿出电筒和风雪衣,又带了点水和干粮,准备把确波送回家。
赵钰看见赶紧跑去找到韩韬:“师兄,瑾言要送孩子入山回家,可是好像要有风雪,山里这路我怕??”,话还没说完,却见韩韬已经冲进房间抓起羽绒服和电筒等物件旋风一般出门了。他们入山后教学事务繁多,由于教学资源缺乏,原来学校是让高低年级的孩子混在一个班上课,他们来到学校后,重新给孩子按照高低年级分了班,加所以每个人几乎身兼数课,除了每天吃饭能碰面,其他时间都是各忙各的。
今天这种情形赵钰也是实在不放心谢瑾言在这恶劣的天气下一个人走山路才跑过来找韩韬。
谢瑾言刚走出校门便被韩韬追上了,她觉得很过意不去,知道这几天韩韬一直在和教委的人忙着清理捐助物资,忙说:“师兄,我下午就回来了,其实你不必送我。”
韩韬顿了顿,深深看着她清澈的眼眸说:“谢瑾言,我不仅是你师兄,更是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男人,我有责任在这陌生的地方、在这恶劣的气候下保护你们的安全,所以别纠结了,开路吧。”
然后又拍拍她的肩头笑嘻嘻地说道:“有没有觉得我是从天而降的Superman,然后开始崇拜我?”说着,对她眨眨眼,带头走在了前面。
谢瑾言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因为走到确波家的庄子虽然有路可循也有行人,但是对于一个城市长大的女孩来说,走在这漫长的山路上还是挺怵人的事,现在韩韬走在前方,她的心就定了下来,不再恐慌。
三人走了一小半路,大风突然吹了起来,吹得身旁的树林咧咧做响,气温更低了,瑾言虽然脚下走得火热,但是面孔露在外面的部分被寒风一吹,疼得像被刀子割了一样。
她看看确波,小脸已经冻得青紫了,连忙扯下自己的围巾给他包在头上,韩韬看了看她,也扯下自己的围巾,扔到谢瑾言身上。
走到一半的时候,先是大粒大粒的冰雹砸下来,紧接着是雪花夹杂着雨水飘落了下来,转眼树林里就白了,风也越发吹得紧。确波由于太瘦小,经常被风吹得往回退,瑾言于是紧紧拉着确波的手,不敢放松。
天也突然完全暗了下来,瑾言来时顺手抓了一件雨衣,此刻见确波小小的身体冷得发颤,赶忙把雨衣给他穿上,自己的身上却被雪水打湿了,冰冷的雪水沿着头发渗下来,整个身体像浸在冰窖里一样。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差不多走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山野里几栋孤零零的泥屋出现在眼前。
确波大声说:“老师,我们庄子到了。”
周五的下午,用过了餐,沈子陌像往常一样等着谢瑾言的电话。周五下午谢瑾言他们放学比较早,常不多都会在午餐过后打个电话给他,然而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两三个小时,也没接到电话,而他的心,则在冥冥中越来越不安,有道不清说不明的心烦意乱。
谢瑾言的电话进了山区后就没有信号,一直打不通。
于是,他赶紧拨了一个电话去办公室,对方也是支教的学生,没找到谢瑾言,于是把赵钰找了来。
赵钰接到沈子陌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急得哭了起来,沈子陌的脸色瞬间白了,不知道谢瑾言发生了什么事,他稳了稳神,对赵钰说:“你先深呼吸两下,别着急,再慢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沈子陌的声音清冷而沉着,声调不紧不慢,阿蓝听着这声音,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也定下来了神,把今天的事对沈子陌说了一遍。
沈子陌继续追问:“他们送学生回去的途上遇见了暴风雪天气,按照路程应该两小时前就返回了,现在却没返回,那么,有没有人去找他们?”
“我已经打过电话通知教委了,教委这边已经有老师过来了,刚才大家商量的结果是他们三个应该没事。因为按照他们走的时间推测,他们应该是在半途中遇见暴风雪天气的,应该能安全到达庄子并留在庄子里了,现在没办法去寻找他们,因为路面又发生了很严重的凝冻,山路表层都是特别厚的冰层,别说走路了,站都站不稳,天又黑得特别早,冰雪还在继续,所以教委决定明天天亮派人去接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