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知如何作答吗?
倒还是答得出自个想法的——他目光中的惊讶已经变成沉稳坚毅,他说出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不论文武,瑜若还是要当大官的——只有如此才能普济万民,免了贫民饥荒。”
“耕者有其田,工者有其营,商者有其贸,至此方可。”
……
真如此吗?
杜安菱寻思着,心里头稍稍一紧。
她知道杜瑜若的志向,更知道官场的险恶。京城里革下放职发配从军乃至抄没家产血溅刑场的官还有少的吗?她不时忧虑。
不过,少年有志也是好事,何必时时忧心?
杜安菱也觉得自己多心。
也罢,何必时时担心处处忧心,整得成日里闷闷不乐来?还不如得过且过,今日欢歌笑语,何须忧明朝钱袋空空!
不,自己不是那种人。
心忧明日,记挂未来,才是好事——不过自己之前是不是选错了?
如果,如果自己依旧带着瑜若呆在京师,会不会对他日后更有助力?
可自己已经不在京城——话说来,璞若又怎么样了?
她还在京师的春月楼,那么久没有接到自己的来信,也多少有些急了吧——也过了半个月了,想来回信也快。
不过,依旧忧心。
怎么总有挥不去的烦心!
……
有烦心,听鸟音。竹林幽静,烦心散不去,鸟噪心更愁。
杜安菱是再难平静下来的,索性盘腿坐下,靠琴曲发泄自己心中种种烦闷。
琴曲时缓时急,有时甚至不怎么成曲调的,完全是信手乱弹一气。可从琴曲间隐约可以听出她的所思所想。
她害怕杜璞若走她的老路——今日的瑜若还是少年心性,如果见惯了世俗冷暖,不经意间变作了自己长兄的样子,嫌弃起自己亲姐来便是不好了。
于是,琴音沉郁。
沉郁之中有隐约杀伐之声,却是对自己心中想法的一次从新确定。
确定吗?倒是想杜瑜若不像那些个大小官吏样看重个人名声——那样,她这个母亲必然是不会再被他尊敬,倒不如不让他步入仕途。
真不让他步入仕途吗——杜安菱的曲乐变得哀怨,隐约听得出两种思想的对抗。
她的儿子身上有她的血,他要听她的话——他怎么想也是他的想法,纵使自己难免落寞,也是他为了名声而做出的取舍。
该怎么样?
杜安菱琴曲中透出莫大的迷茫。
不愿想,那就不去想。
七根琴弦忽而同时划响,带着她破罐破摔的心绪。
曲声停,她眼底尽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