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
大宅靠山,山中有不少大树。
宅院因此也用了不少名贵的木材,不乏不蛀不腐的那种,白白淋了多年的雨也没有半点腐坏。倒是原本画在梁枋上的彩绘剥落了小半,门窗上糊的窗纸破碎了大半。
看着不觉得,笔下多心酸。
恍惚间仿佛回到墨家兴盛时,可终归只能是想象。
那梁枋下不再有嬉戏的孩童,唯有地砖落着灰土。
那游廊里不再有走动的长工,只有鸟笼写着岁月。
屋顶瓦缝间长着茅草,庭中井栏上爬着苔斑。
笔落,浓淡晕开岁月的痕迹,杜安菱用心感受着这座宅院的气息,融汇贯通成纸上定格的墨迹。
天将晚,西山暝。
一声“先去做饭了”打乱思绪,恍然暮色深。
……
搁笔,离开那只画了小半的画,杜安菱沿着游廊到了厨房。
房中烟火呛人,掩鼻依旧咳嗽连连。
生火的陆红花连忙赶过来,面色里带着丝丝诧异:“夫人怎么……”
“来看看,顺便学一下妳的手艺。”杜安菱挥散扑面而来的尘烟,看着刚刚腾起来的火苗又要熄灭,忙从一边抓来一把稻草加进炉膛。
“我这手艺怎么能入的了夫人的眼?”
“妳这手艺怎么又入不了我的眼?”
一来一回,陆红花有些不知所措,杜安菱却笑了。
“妳经常看着我作画,该是想自己也学一下水墨?”
杜安菱一顿,看着愣在那里的陆红花说出了她的交换。
“我倒是没怎么碰过这些,妳也没碰过那纸笔书具。我教妳绘画,妳带我厨艺,可好?”
询问的目光停留在陆红花身上,陆红花却依旧呆立。
半晌才低声问了一句“怎么行”。
……
“如何不行?”
看着火光将灭,杜安菱伸手又一把稻草,接着拿起了案板上的菜刀。
菜刀入手有些沉重,所幸经常绘画抚琴或者舞蹈刺绣对手的控制明显好于普通人,在经历了一开始的不习惯后很快把刀运得平稳。
“夫人,还是我来。”陆红花看不过,上前想要接替杜安菱的活计。
“不必。”杜安菱坚持着。在宋家她就看多了烧菜做饭的伙计,心中早已生出了试一下的想法——可早有二十多年没生火做饭了,心中还是忐忑:“妳指点,我做。”
今日在此进了厨房,倒也是心血来潮——索幸没出什么大错。
到后来更是回忆起当年为了长兄天没亮爬起来准备早食的事,手法越发纯熟了——使得原本还在“指导”的陆红花心里头一惊。
“夫人之前是干过这事的?”
杜安菱点头示意。
那夫人就是故意说要学自己厨艺,然后教自己绘画?
陆红花心头一暖,看向主人的目光带着些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