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抱起跌坐在地的少女。
“丫头,没事吧?”青衫男子轻抚了两下少女的头,俯身检查少女的伤势。
“公子公子,绿儿没事!这几个人要硬闯草庐。”绿儿慌忙摆着手,用手指了指体态臃肿的宦官。
“你、你们……”宦官还没从眼前惊吓中缓过神,话都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肥硕的左脸传来一股火辣的刺疼。
宦官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青衫男子,指着他愤然骂道:“你、你敢打……”
“啪”的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青衫男子头也不说话,拾起摔落在地上的纸灯笼,领着绿儿就往草庐走去。
陡然间,只觉后脖颈处冷风一凛,“嗖”的一声破空声传来,一束寒光带着千斤之势,朝着男子飞射过来。
青衫男子一偏头,轻描淡写的避过。
“叮”的一声金属撞击声,一支利箭擦着青衫男子的头皮飞了过去,硬生没入草庐前的一块千层石中,足足进了五寸深。
青衫男子眼神一寒,寒凛的杀气弥漫周身,男子嘴中兀自轻念:“穿云箭!”
《帝临赋》中书:帝临天军,擅使器。持神机弩者可发百石之威,百步之内可破牛皮百张,铁甲三副。
弩身藏匣,匣中利箭十发,名曰:穿云箭。穿云箭长五尺三寸,通体银铁浇铸,鹤羽为翎,箭簇三翼,翼如阴钩。
注:帝临天军,戍卫帝临城的部队。
青衫男子一手护住绿儿,将其藏在身前。
回头望向射箭的方向,这一望不由得心头一紧,只见宝船之上,上百名银甲侍端着神机弩,齐齐瞄向自己。
一时间,青衫男子也不敢动弹,倘若今日只有他一人,些许还能脱身。
就在此时,被击倒的两名银甲侍,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捡起地上的长槊,拔出腰间的缳首刀,左右成阵的围住了男女二人。
一旁的宦官见状,捂着肥硕的脸,乖戾大喊,声音如同老鸦,尖锐却又嘶哑:“既然敢打本司,给我拿下,砍了他的头。”
闻声,两名银甲侍满头大汗,紧了紧捏在手中缳首刀,原地踱了两步,却是谁也不敢上前一步,眼前的青衫男子那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手,让他们心生忌惮。
就在几人对峙的时候,屏风后的大红长袍女子,轻启朱唇向着身边常侍吩咐两句。
一名女常侍忽然恭敬地拱手躬身,道:“诺!”
下一刻。
“放肆,不得无礼!”宝船方向传来女常侍的喝斥声,声音很悦耳,犹如清晨林间的画眉鸟啼叫一般,很是好听。
闻言,两名银甲侍立即将缳首刀插入刀鞘,后退两步,蹲身拾起地上的长槊,槊尾用力往地上一跺,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酒先生受惊了,我家主子闻得先生酿有美酒,名曰:醉红尘,想向先生要来一壶解解馋。”屏风后的常侍女子又开口了,声音隔着数十丈的湖面,传了过来。
“既然来讨酒,为何还伤人?”青衫男子丝毫不惧,高声回应,“酒某的酒不白给,问过你家主子,我要她拿东西来换。”
见青衫男子如此无礼,宦官开口骂道:“刁民,你胆敢放肆!”
“我家主子问酒先生,想要何物?”
青衫男子冷冷一笑,抬手指了指体态臃肿的宦官,眼中满是轻蔑,高声喊道:“我要这头肥子……”
说着,青衫男子突然一顿,却看到那宦官早已满头大汗。
“我要这头肥子,脱光衣服游回宝船去,只要我家丫头笑了,这酒我便送给你家主子了。”
宝船上的女子丝毫没有犹豫,喊道:“我家主子允诺了!”
“公子公子,这头死肥子真要游给咱们看呀!”绿儿拍着手叫好,轻声在男子耳边嘀咕。
青衫男子故意低下头,俯身在绿儿耳边轻语:“你就看好戏吧!”
接着,耳旁响起“扑通”一声落水声。
在宝船灯光的照映下,一个白溜溜的人影,在龙渊池中快速的滑动着胳膊,憨态可掬的朝着宝船方向游去。
……
“哈哈、哈、哈”
“公子,他可真肥……”
“公子、公子、他游的可真慢、哈哈……他光着屁股……哈哈、哈哈……”
夜晚的湖边,响起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给本该寂静的夜平添了少许的欢快,让龙渊池中波澜不惊的湖水,仿佛有了生气!也许真的是平静了太久,让这放声大笑也成了一种奢望。
——也许,她真的自己都记不清,多久没有这样放声笑过吧!
“丫头,回屋把那坛桃花酒取来。”青衫男子摩挲着绿儿的头,轻声耳语。
“是。”绿儿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草庐跑去。
片刻后,少女抱着一坛酒,又从屋内跑了出来。
青衫男子接过绿儿手中的陶坛,用袖子擦了擦坛身上的泥,朝着两名银甲侍走了过去。
近身,青衫男子一拱手,道:“这是你们主子要的酒。”
见状,其中一名银甲侍将手中长槊往旁边一递,另一名银甲侍接过递来长槊。空手的那个受宠若惊的,从男子手中接过陶坛,端抱在怀中。
“谢,酒先生赠酒!”二人齐声喊到,然后笔挺的转身,朝快舟走了回去。
约半刻。
宝船那边又驶来一艘快舟,快舟上下来两名银甲侍,将一口小箱子放到岸边就折返了回去。
“此乃我家主子赏与你的。”临走前,一名银甲侍不忘留下一句话。
“替酒某,谢过你家主子!”青衫男子高声回喊,然后吩咐绿儿将箱子搬回了草庐中。
独自留在湖边的青衫男子,一路目送着宝船离开,当宝船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后,方才回过身,背着手,慢悠悠地向草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