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敲门声想起,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好奇地张望着,待门打开,众人脸上都不由得添了几分笑意,“之由来了哈哈。”“这孩子又帅气了!”“黄哥你真是得了个大宝贝呀!”。
“这哪儿的话,我老大姐这不是想着让他自己出来闯闯吗?要不怎么来咱们这小镇子。哪儿能算我的大宝贝呢哈哈。”虽然言语中尽显谦让之意,可老黄脸上却写着满满的得意二字。
听了他们的话,晓哲也抬头向前望去,只见还站在门口的乃之由满脸尴尬的陪笑着,手里拎着盛有一个双层饭盒的透明塑料袋。
“舅,舅妈说您最近肠胃不好,有些东西不能吃,让我给你带来她做的饭,刚出炉的,还热腾腾的呢。”边说着,乃之由把盛着“爱人专属爱心便当”的塑料袋放在老黄的桌上开口说道。
“嗯嗯好辛苦你了,还是你舅妈关心我。我太幸福了,娶了这么好的一个老婆。”这波“狗粮”撒的措不及防,众人苦着脸、撇着嘴连连道“是啊,是啊”,“嫂子真好”......转身就又各忙各的了。
“舅,那你赶紧吃吧,小心放凉了就不香了,我就先走了,医院那边可歇不住哪。”乃之由准备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一抬头向前面扫了一眼,正对上一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
“好巧啊,你就在这上班啊。”乃之由笑起来甜甜的,晓哲仿佛感受到了这个男孩眼里散发着的暖洋洋的光。
“是啊,我在这儿教美术。原来你是黄老师的外甥啊。”或许是觉得两个人还挺有缘分的,仅仅一个上午就碰了两次面,晓哲连话都变得多了一些。
“嗯,对呢,早上咱们那趟车有人报案说丢了贵重物品,不知道警察怎么就先找到我了,盘问了半天,护士长见我也帮不了啥忙了就叫我回我舅家了,这不趁着去上班顺路帮忙把舅的饭带过来。”乃之由边说边朝晓哲这边走,最后停下拿胯倚着晓哲的办公桌边,斜着脑袋看着晓哲说。
“......”晓哲听着他说完并没打算开口接过话来。
“诶?你这画的谁啊?看起来还挺面熟的哈哈。”乃之由发现了晓哲桌上的内幅素描画像。
“早上公交车上最先赶我下车的人。”晓哲开口答道。
“印象这么深刻呐,我没记错的话你就瞅了他一眼就没再瞧过他了,这脸部细节画的也太像了吧,你怎么做到的啊,太厉害了。”乃之由是着实惊讶于晓哲的画工,但更惊讶于她的记忆力。说到后半句他甚至觉得晓哲这记忆力快超出常人了。
正听着乃之由说话呢,突然“咕——咕噜——”的声音传了出来,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了,但对于晓哲来说,简直是尴尬的不行。
听到晓哲的肚子在叫,乃之由声音略低了一些,问道“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啊?”
“画才画完,画完才想起来自己啥都没带,回家也来不及了。”晓哲向乃之由和盘托出。
“没吃饭?这可不行啊,怎么没叫你那个姐妹送一下呀,下次可一定记得带卡呀。”乃之由说完话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抬头冲着晓哲说道:“我快迟到了,先走了!”刚起身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呀,我还不知道呢。”
“邓晓哲。”晓哲抬头回了他。
“嗯好的,有机会见。”说罢,男孩摆摆手出门去了。
经过乃之由的提醒,晓哲才想到她这个姐妹,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向陆雪说明情况,麻烦陆雪带份饭过来,只听对面愣了一会说了一声“好”就挂断了电话。
眼下既然也吃不到饭,不如休息休息放松一下好了。晓哲站起身来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又给自己接了一杯温水。端着纸杯,走到自己办公桌旁边的窗户旁,望着眼前的操场,扭着酸痛的腰,回忆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太小的时候爸妈就出去打工了,那时候的晓哲像他们村子里的所有孩子一样,从来没想过能一直陪在爸妈身边,过年父母能回来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她不明白父母为什么生下她来却让她连见上他们一面都那么难。渐渐的长大了,也渐渐的明白了父母的艰辛付出,可她与父母之间的隔阂却被时间扯得越来越大。她明白她应该感谢一直为整个家付出的父母,可每次见到她们的时候,那陌生的声音,那陌生的脸,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最后全都埋藏在心底。直到最后,她连性格都改变了,再多的感情都藏在心底,表面上依旧平淡。
又喝了一口水,晓哲的思绪回到了面前的操场上,有些站累了,踱步回到位子上,本想靠着椅背休息下,结果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又来了,那种感觉又来了,和那天梦魇一模一样,此刻晓哲的意识清醒的不行,可就是醒不了,温度如岩浆般的血液像四肢涌去,而脑袋却像是被抛到了北极。能清晰的感觉到正有什么东西把空气从自己的口鼻中抽离出去。
晓哲张大嘴拼命想吸气与之对抗,可换来的却是更多氧气的流失,一瞬间的窒息感让晓哲觉得她可能下一秒就会死掉了。
“喂!喂!醒醒啊——”三两句话,把即将到阎王殿报道的晓哲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