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黄，但是偏偏眼神却是出奇的明亮有神。

    很像她的奶奶，她奶奶也是这样一个老太太，虽然身材瘦小，里面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周妍和周灵分别依偎在祖母的两侧，时不时地说起她们在禹州的生活和趣事逗得这老太太开怀大笑。她慈爱地抚摸着两个孙女的头，周月月坐在对面看着这个场景觉得很温馨，让她产生了一种恍惚的错觉，好像回到了童年时候和奶奶一起在乡下的祖屋里度过的那个夏天的时光。

    啊，真是，不想还好，一想起来就觉得难受。

    “祖母，我自己亲手抄录了一卷佛经，你看看喜不喜欢？”周月月示意绿锁将其拿出来。

    老太太接过那卷素纸，手指慢慢打开摩挲，脸上笑意浓重。

    “好，我很喜欢，让我们月月费心了！”

    周济元和柳容与祖母聊了一会儿后，天色渐晚，便进屋去了。

    房中也十分简单朴素，颇有宁静安详的佛味，老太太坐在高椅之上，对着她的儿媳和儿子细细地嘱咐起来，无外乎是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兄弟之间要互相帮衬。絮絮地说了许久，老太太似乎也有一些疲惫了，声音渐渐微弱，好似呓语。

    临走之前，老太太蹒跚着走近房里，拿出了一个很是素净的银钗放到周月月的手心里，慈爱地说，“这银钗是我少时最喜欢的一只，一直陪了我许多年，我老了也不想把它带进坟里去，就送给我的小孙女吧，虽不值几个钱，但是它有灵气，希望它保佑你平平安安。”

    周月月看着这只历经岁月但是愈发有韵味的古钗，将它珍重地收了起来，对着年迈的祖母恭敬地行了一礼，“孙女定会好好爱惜，祖母注意身体，孙女得空了再来看望祖母！”

    “好好好，你们有空就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婆子！”

    那佝偻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隐没在沉默不语的信真寺里。

    回城的路上，周月月感到疲乏，今日折腾了一天，连午休都省去了，她有一些气力不足，靠在绿锁身上闭着眼睛养神，马车行走在空旷寂静的山林之中，时不时地传来几声早春的蛙叫虫鸣，让人昏昏欲睡。

    周月月想，得快一点和秦峥斩断关系，不能拖到秋日成婚之时了。还有，林家获罪似乎也不远了，没有记错的话应该也是在冬日，周月月记得林云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大雪地里面爬行了数十里就为了送她父亲的遗骸一程，撕心裂肺的，唉，都是作孽。

    古人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周月月在心里想，她成全秦峥和林云敏，老天会不会对她这个君子好一点，可不可以让她避免那些既定的悲惨命运。

    想着想着便靠着绿锁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合着虫鸣。

    另一辆马车中，周灵十分兴奋，完全没有一丝的疲惫，她高兴今天的所见所闻，叽叽咋咋的说个不停。周妍却不大说话，她心里脑子里都是那个一身黑衣飞奔而来的俊俏男子，那是秦将军，他们夜国的最年轻有为的将军。

    可是，却偏偏要成为她的姐夫，为什么那个女人一出生就什么好东西都在她的手里面了呢？

    她心里浴火丛生，根本无心听周灵在叽叽咋咋地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