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欢醉台,是她给他下了药,她阻止他的行动,让他眼看着鸾儿破坏六国联盟、自愿嫁往楚国,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拦住那封国书,无外乎是想不激起六国的斗志。她怕我会嫁往秦国,不为这场国宴做打算,索性拦了国书。墨家人不喜战乱,这样做很正常。”她看了他一眼,“至于她为何会出现在欢醉台,而且给你下药,那就要看你做了什么,让她如此在乎你的名誉,不愿你代替我以一世贤德破坏那场国宴。”
他颔首,他做了什么?他与子墨并没有很大的交集,难道,这个小姑娘看上自己了?不是罢……
“公子公主!凤仪宫来人了!”殿外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急促的禀告。
殿内两人好看得眉头猛地拧了起来,都说,母子连心,他们,彼时,有不好的预感。
凤仪宫。
宫人疾步穿梭于各殿之间,面如常色,似无异常。可就是这样急促的脚步,引得朱红宫门外的两袭雪衣没有一点点紧锁,脸色一点点往下沉。
“吱呀”一声,朱红大门被推开,随之而来的,是赵偃憔悴的面容。
挥去雪鸾与赵嘉的参拜,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塔下宫阶。玉儿,她的玉儿,还是不愿原谅他么……
宫门前的梅枝挂满了剔透的雨珠,偶尔,会有几只蝴蝶飞来,落在那谢了花的梅枝上。
天,又下起了小雨,细细的,如绣娘手中多不胜数的丝线。
他推开为他撑伞的宫人,颤颤巍巍的下了最后一步宫阶。
彼时正有宫人催雪鸾他们进殿,顾不得他的怪举,他们随宫人进去,朱红的大门,再一次关上。
赵偃走近宫门前的那株梅树,抬起沧桑的手,抚上梅枝,落下一阵雨滴,散了一地凄凉。
很多年前,一场盛宴,她的一支舞,倾了他的心。梅林下,他说,玉儿,我会护你一世安乐。
她青涩一笑,只答,我本就是要嫁与你为妻的,不过,馥玉想在这场联姻上,献予我的真心。
他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发誓一定要让怀里的人儿,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但是,这份誓言,是在何时开始变质的呢?
只记得,他娶了上官媱涵,那个美艳的倡女,她便不再展露笑颜。
那日,是上官媱涵册封的日子,他一身喜服,馥玉却一袭雪衣,端庄冷傲。她说,自古帝王三千宠,我馥玉既已嫁入帝王家,便不再奢望殿下只爱我一人,只是,馥玉已不想继续交付自己卑微的爱意了。
说完,她转身而去,雪白的背影,刺痛了他的眼。那是他生平第一次为女子流泪……
上官媱涵嫁入太子府后,虽极尽宠爱,他对正妻的宠爱却不曾退减。
可她却只愿做好一个太子夫人应该做的事,其他的,她再不愿付出。
诞下雪鸾后,她的身子越来越差,也越来越不愿见他。
朱门后,寂静无音,她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雪鸾与赵嘉行至寝殿,迎面扑来一阵药香。赵嘉心下一紧,母亲……
而雪鸾也开始不安,赵宫无人不知母亲身子差,但母亲从来告诉她说,为在赵宫平安过活,装病静养,是很好的法子!
可如今,宫人们行色匆忙,好像,母亲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