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算了,他们竟然还不肯罢休,竟然要让姨娘去给王爷抵债!”
矝?说到这里已然有点泣不成声。
徽嘉只好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出来发泄了,兴许心里会好受一些。
矝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姨娘没了,她的价值用尽了,如果……如果,我没有入宫的话,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我送了啊!”
“皇姐别想那些没用的,你现在已经入宫了,是父皇母后的女儿,是徽嘉的姐姐,今后没有敢欺负你了。”
徽嘉的眼神无比坚定,她希望自己能给矝庄信心,让她成长起来,毕竟自己总不能时时陪着她,若是再强不起来,皇宫那拜高踩低,逢人说话的地方,以后宫人也在背后欺负她可怎么是好。
“我可不会劝皇姐你原谅他们,人就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别人怎么伤害你的,你就应该怎么还回去,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皇姐若还不知道怎么做,妹妹可以代劳,不过妹妹帮得了你一次两次,帮不了你一辈子。一旦我出嫁池国,你又不愿同母后说,那便是任人欺负,任人随意踩踏母后的面子!”
“我不会!”矝庄一瞬间醒过神来,她是善良,不是愚善,母亲已经没了,她不能再由着别人伤害母后!
“我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傻了,委屈求全,又哪里求得到成全?不过是变本加厉的伤害!如此血缘也抵不过母后与皇妹的寸寸关心……”
矝庄突然冷笑一声,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冷意,是徽嘉第一次在她身上瞧见。
“从今往后,我只是大周的公主,父皇母后的女儿,你的亲姐姐。”冷意褪去,是真情的流露。
徽嘉轻轻拥住矝庄单薄的身子,勾起嘴角,缓缓回了个:“好”字。
这边一番折腾再回到清苑,晚膳已经撤了,气过之后没了食欲,便也不再传膳。下人不敢怠慢,打听了口味备着糕点,只等二位公主一饿便能用上。
热汤池不小,水面上烟雾缭绕,四周拉了帘子,更有婢女守在各处。池边支了张小桌子,盛着徽嘉点名要的青梅酒。
酒是去年酿造的,人是活在当下的。
两位公主分别更衣过后,再下的池子,皆发出了舒服的轻叹,好像毛孔也都张开吐泡泡了。
想来矝庄未曾泡过温泉池子,徽嘉的法子,不露痕迹的让她放松下来。
“曾听人说,热汤有养身之效,不瞒妹妹,在从前,这些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至于是谁说的,即便矝庄不开口徽嘉也知道,无非是云瞳在跟前炫耀的。
徽嘉玩着水,无意提那些不快之事,只道:“是呀,父皇也说泡着不错,咱们以后常来就是。”
“皇妹倒是想得美妙,咱们出来一次多不容易啊。”矝庄拍了拍温热的水面,水花泛起珠子溅到脸上也不在意。又拿出姐姐威严,微微沉声警告道:“你可别动那些小心思”。
徽嘉的小九九被识破了,只好“嘿嘿”一笑,继续道:“等皇姐出嫁的时候,这庄子就作为妹妹给皇姐的添妆,那皇姐就能想来就来了!”
矝庄被徽嘉的大方吓了一跳,忙回道:“那可使不得,这也太贵重了。”
池子也不算特别大,徽嘉在里面游了半圈,也是畅快,闻言,不置可否的道:“这算什么,本公主的姐姐,值得更好的,再说了,我出嫁之后,大周的庄子不给皇姐,岂不是要便宜了别人?!”
“那……”
这话让矝庄无以为驳,她清楚的明白自己没有什么底子,她原也不打算嫁人,宁愿在宫里陪皇后一辈子。
徽嘉不理矝庄脸上的酡红打趣道:“皇姐不要太感动哦,以后还有多多的好处呢!”
当然,矝庄才不想承认自己害羞什么的,说不定是热气冲出来粉颊。
呆在池子的时间不易太长,一刻钟左右,徐姑姑便适时提醒道:“二位公主可要上来用些茶点?”
二人对视一眼,矝庄便接道:“有劳徐姑姑了,方才没吃东西,正好皇妹也上来用些吧。”
池子上边的从心和丁蓉手脚麻利的把徐姑姑带来的糕点同先前的摆在一起,从灵和丁萱也各司其职,扶着主子坐下。
白天在宫外尝了不少糕点,现下两人只略略填了几分肚子,便端着酒杯轻呷起来。
矝庄原先还不知道杯中是酒,只小口入嘴差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