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月擦了擦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瞥了沈楚楚一眼,“你不是一早就喜欢傅珩了吗?能不能别弄的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我就是不情愿啊。”沈楚楚扯着发髻上垂下来的布摇,闷闷不乐的开口,“我喜欢傅珩,所以我我希望我们是能像正常夫妻一般,可是现在呢。我从前是郡主,他对我避而不及,现在一道圣旨压下来,他会把我当成什么?陛下赏赐的礼物?”
赵熙月点了点沈楚楚的脑袋。
“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整天想着情啊爱啊,你要知道,你是郡主,你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你就知足吧,你好歹嫁了一个你喜欢的人。”
沈楚楚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可是这是她一辈子的事,她不想稀里糊涂的。
外面喜娘已经在催了。
沈楚楚把头顶珠帘垂下,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喜轿摇摇晃晃,一路到了将军府。
“落轿!”
随着喜娘的声音,帘子被撩开,喜娘在她手里塞了一块红绸子。她微微抬头,红绸子的另一端被他牢牢攥在手里。
之后的事,就像做梦一样,跨火盆,拜堂,晕晕乎乎又被送入洞房。
沈楚楚坐在喜床上,只觉得腿软的厉害,一颗心在胸膛里剧烈的跳动着。
不多时,嘎吱一声门响,有人走了进来。
沈楚楚攥紧手里的帕子,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她想叫一叫他的名字,可沈楚楚紧张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头顶一松,凤冠已经被他取了下来。
沈楚楚微微抬头,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傅珩难得穿了一身红,头顶带着金冠,眸色如墨,薄唇轻抿。
“饿了吗?”
沈楚楚摇了摇头,刚刚已经有丫鬟给她送过糕点了。
傅珩去桌子上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沈楚楚,“交杯酒。”
沈楚楚心尖一颤。
她接过酒,两人手臂交环,身子凑的近,沈楚楚几乎能感受到傅珩的呼吸声。
她几乎是颤抖着喝完了那一杯酒。
那一晚,傅珩没有碰她。
两个人躺在床榻上,周围安静的可怕,沈楚楚几乎觉得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微微伸出手,碰了碰傅珩的手指。
温热的。
她抿了抿唇,小声的开口。
“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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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屋内昏暗,只点了一盏烛台放在桌案上。
“姜姑娘醒了。”
翠儿推门进来,看见挣扎着要坐起来的沈楚楚,连忙过去扶着她,“您身子刚好,小心些。”
沈楚楚诧异的看着翠儿,几乎以为她被鬼上身了。
这个势利眼的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大概也知道了沈楚楚心里想的,翠儿笑了笑,有些兴奋的拽了拽沈楚楚的袖子,“姜姑娘,从前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您这么有手段,一次宫宴就把将军府心攥的牢牢的。你都不知道,你今早起来病了本是请不到大夫的,是午后将军过来见你病了才叫人请的。你昏睡的这段时间,将军可一直守着你,刚刚宫里来人传唤,将军才走的。”
沈楚楚震惊了。
傅珩守着昏迷不醒的她?
不过再一想想,沈楚楚也就释然了。
毕竟是指腹为婚的表妹,傅珩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
“咕噜”
沈楚楚睡了一整天,早就饿的不行了。她抬头看了翠儿一眼,“有吃的吗?”
“有,小厨房一早就备着了鱼片粥,只等着姑娘醒来。”
翠儿笑着出去,不一会儿就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鱼片粥。粥是熬了好几个时辰的,一股鲜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沈楚楚喝着粥,只觉得胃里都是暖洋洋的。
她感动的快哭了,真希望傅珩日日都能来她这里‘关照’,那她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也许是沈楚楚的许愿成真了,第二日一早,她刚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傅珩就过来了。
沈楚楚病还没好全,脸色苍白,身上披着一件披风,懒懒的躺在椅子上,微微咳嗽两声,“将军,你该不会是来吃饭的吧?我实在是没力气,让我这边的小厨房做一点您先将就着吃?”
傅珩面色淡淡,他走到沈楚楚面前,目光在她脸颊上的伤疤处微微顿了顿。
“你做饭辛苦了,为了感谢你,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沈楚楚愣了。
傅珩勾了勾嘴角,递给沈楚楚一个小盒子。
沈楚楚接过来,轻轻打开,顿时僵在原地。
这是……她母亲留给她,她之前千方百计要找回来的玉坠?!
傅珩为什么……突然要把这个玉坠送给她?
沈楚楚猛地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僵,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
傅珩他……该不会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