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父亲这时将自己发配了吗?韩绍钧心里一阵苦涩,对自己的这个父亲更是失望至极。
等到北归候话说出来之后,父子两一阵沉默,两个人一时之间情绪复杂,虽然北归候有些后悔便将那些话脱口而出,只因为最近任老夫人不断在耳边念叨,可是北归候是个重面子的人,自己说出的话也不好再收回,仍旧板着脸道:“回去便将东西好生收拾一下!过了年节过动身吧!哼!”
韩绍钧看着一脸愤怒的北归候,觉得应该气愤的不是自己吗?惨淡一笑,道:“儿子明白,只是儿子能不能将母亲也带去?”
北归候一愣,怒道:“将你母亲带去?那别人会怎么说?说我将你们母子两赶出门?”
北归候一说到自己的另一位夫人就两眼冒火,不让她呆在府里就是眼不见为净,可是不少人都说他是偏心,不一碗水端平,连圣上也曾隐晦地说他要管好内宅之事,因为谁都知道,罗老夫人和北归候是是指腹为婚,而任老夫人是自己去求娶的,外人看来就知道北归候会对两位夫人有所不同,表面上说是两位夫人是一样的,是平妻,可是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宅子里自然也容不下两位女主人,所以现在是任老夫人坐镇北归候府,罗老夫人被送往别院,不少人拿这事儿说嘴了。
韩绍钧听了这话心已经沉到了底,对于这个父亲,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既然不爱重自己的母亲,何必又要把她圈在自己的身边?为了他所谓的面子,就牺牲掉了母亲一世的荣光。
想到这些,韩绍钧心里酸涩不已,自己这样是完全没了承爵的希望了,难道母亲就这样一辈子窝在那个小别院每日青灯古佛地直到死去?不,作为男子,一定要让母亲颐养天年。
韩绍钧继续争取道:“那可否允许儿子见母亲一面?”
北归候一愣,这儿子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冷血的人?挥挥手道:“你抽个时间去吧!顺便给你母亲拜个年。”
罗老夫人已经许久不回侯府过节了。
韩绍钧行了礼,慢慢的退出北归候的书房,吸了一口冷空气,一下子凉到了心底。
晚上,韩绍钧和安氏说了北归候的话,安氏大惊道:“父亲怎么会如此待你?”
韩绍钧已经恢复了冷静,轻哼一声,嘴角翘起一个奇异的弧度,道:“我迟早是要被弄出这个府了,只是怎么出去罢了,没想到是他来和我说的。罢了,以后回了芦洲,你就可以当当家主母了,不用什么都受制于人了。”
安氏靠在韩绍钧的怀里,轻声安慰道:“也罢,你在朝中要步步小心,回到府里也是受气,还不如离这里离得远远的,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韩绍钧酸酸一笑,他若是一个人倒也罢了,风里来雨里去也可以不在乎,可是自己上有母亲,下有妻儿,怎么忍心她们跟着自己受苦?
安氏像是明白韩绍钧的心思,轻轻道:“一家人在一起就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离了这里,辰儿和笑笑也会安全许多。”
韩绍钧微微点点头,一家人在一起,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将母亲带走,这次不能一起,也要想办法回来,北归候府他可以什么都不要,连让自己心热的爵位,也只是因为想成为母亲妻儿的护身符才去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