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正好刚受了老太爷的气儿,又不敢朝自己的父母发,此时更好逮着一个靶子,便嘲讽道:“怎么,你不愿意,自古儿女的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见邓宜面色有些凄苦,便口气软了几分,道:“就算给贺世家做妾也总比做普通人家的正妻好过几分。”
邓宜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变得高兴起来,就连穿越过来的刘媛也不相信这大老爷的鬼话,以前她也曾听过林嬷嬷说什么妻妾之分,妾的身份并不比奴婢高多少,就算她极其受宠,也改变不了妾的身份,男子和正妻想撵走就一句话的事儿,而妻是八抬大轿接过来的,拜过天地,行过大礼,就算要休妻也得通过找出其的罪证和一纸文书。而且,刘媛还亲身经过周姨娘的事情,所以对这个认识也深刻许多,而邓宜更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也亲眼目睹了那些姨娘在自己母亲的压迫下,残喘苟活,就算她的出身并不高,但在邓府也受尽了宠爱,脾气也傲些,怎么愿意去做妾。更何况,她早已心有所属,对了,她还有母亲,让母亲替自己说几句话吧。
思及此,邓宜连礼都没行,就匆匆朝外走去,宛若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刘媛望了一眼那慌乱的背影,不由得感叹道,尽管邓宜再受着宠爱,可是她还不是一样被当做了一些人攀高枝的工具。刘媛本以为自己会有种解恨的感觉,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还有刚才贺年浩有意无意看自己的眼光,想起来忽然浑身不自在了,难道是平时跟他抬杠抬惯了,见照面不吵架就心里不安心了。
对了,她倒是忘记了自己来上房的本意,这个插曲竟然把自己搞糊涂了,算了,老太爷正在气头上,搞不好自己也会变成受气包,出府的事儿还是赶明儿再说吧。
往回走着,经过了二房,刘媛顿了一下,便朝着邓欣的屋子走去,经过二太太的院子时,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祖儿最乖了,祖儿想吃糖葫芦。”
刘媛想,自己也许久不曾见过耀祖了,他现在已经四岁了吧,正想着,便走进了大院子里,只见奶娘正跟他玩耍着了,耀祖眼尖,喊道:“媛表姐,媛表姐。”
奶娘循声望去,见是刘媛,忙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刘媛细细地打量着耀祖,只见他似乎又胖了许多,眉眼之间很是神气,不过他见到自己时,并没有露出趾高气扬的神态,只是讨好一般的说道:“媛表姐,什么时候给耀祖带些好玩的玩具?”
刘媛被他的样子逗乐了,蹲下身,摸着他的头,笑眯眯地说道:“上次那你祖父和爹爹从外面回来不是已经带给你许多小玩意了吗?”
只见耀祖胖胖的脸皱成一团,道:“那些东西我都玩厌了,没意思。”说完,还故作老成地摇晃着脑袋。刘媛又乐了,还是小孩子无忧无虑地好,除了想着吃就剩下玩乐了,笑着笑着,她内心忽然涌起一阵苦涩,耀祖的玩具多的让他都厌倦了,而耀先只有那一只断了胳膊的小泥人,本是一样的出生……
耀祖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忽然朝刘媛身后喊道:“母亲,母亲。”说着便跑了过去。刘媛站起身,二太太正迎面款款而来,笑的满面春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