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开学前的“大礼”

nbsp;   “哪里有什么纸条哦”奶奶还在辨白，但明显的底气不足。

    “奶奶，您就告诉我实情吧！”我哭着对奶奶央求。

    “作孽哦、作孽哦！”奶奶边说边流下了泪水。

    这是我记忆中奶奶第三次流泪。第一次是爷爷去世，第二次是姑妈出嫁。奶奶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帕，用双手一高一低拿着手帕自右向左擦了擦泪水就开始了她的讲述。

    老爸老妈是经人介绍认识的，老爸大老妈9岁，那时的老妈也没有现在这么胖，相貌不出众但也不丑。但老爸第一次和老妈见面就嫌她个子矮而拒绝了。谁知一年后他们又经不同的人介绍再次见面，发现两人兜兜转转一年，各自都还没有成家，就决定试着交往。当老爸犹豫的时候奶奶就劝老爸，已经老大不小了不要再挑三拣四了。老爸听从了奶奶的建议，在他们交往半年后就结婚了。1965年他们结婚时老爸已经33岁，老妈也24岁了。

    成家后奶奶理所当然的希望抱孙子。但他们结婚两年都没有动静，奶奶慌了，老妈更慌。老爸和老妈就到医院做检查，结果是老爸没有生育能力。奶奶无话可说，这也是老爸以后比较迁就老妈的原因。老妈也不愿意离婚，所以他们就将领养小孩提上了议事日程。

    最开始因为姨妈身体不好，老妈提议领养姨妈家的小儿子，但奶奶和老爸觉得姨妈有心脏病，怕遗传到小孩身上坚决不同意。

    正在这时，舅奶奶的同事也就是我的亲姨妈正在为我找领养的家庭，舅奶奶就把我抱到了奶奶家，让他们看看是否合适。听奶奶说正在哭闹的我进了家门就不哭闹了，并且还对着老爸笑，于是舅奶奶和奶奶一致认为我和他们有缘，就决定领养了我。

    奶奶讲述完后，语重心长的对我说：“燕子啊，不是奶奶故意隐瞒你，而是奶奶从来就是把你当亲孙女待啊。”

    这点毋庸置疑。我这时已经是无声的流泪了。

    “你想吃什么？奶奶跟你去做。”

    我揺揺头说：“我不想吃，我想睡觉。”

    奶奶连忙让我躺床上休息。我只是闭着眼睛假寐，期间我听到奶奶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看了我几次。

    晚上老爸下班，直接到奶奶这里来准备接我回家。我知道下午奶奶肯定偷偷的到老爸单位，告诉他了整件事情。我坚决不跟老爸回家，奶奶就说反正燕子快开学了，就让她在我这里多住几天吧。

    离开学时间越来越近了。我已经在奶奶这里住了一周了，老爸每天下班都直接到奶奶这里来吃晚饭并陪我聊天。我们都像有默契似的选择闭口不提关于我的身世问题。老爸只是不停的为老妈开脱：你妈人不坏，就是脾气不好，太要强……

    我也知道老妈确实不是个坏人，但我怕有一天她的神经质会把我逼成神经病。但这话我是没有说出口的。

    生活还得继续，我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只能自己慢慢适应。

    终于在快开学的前两天我跟着老爸回到了家里。

    到了家门口老爸明明带着钥匙却故意敲着房门，并大声说道：“我们回来了。”

    我听到老妈快速走过来开门的声音。门嘎吱一声打开，老妈对着我说：“你终于舍得回家了。”

    我明显看到了她躲闪的眼神。没有理会她径直走进了我的房间。

    这时就听到厨房里叮叮咚咚端盆倒水的声音。一会儿，老妈在厨房里对我喊：“燕子，水跟你打好了，你先洗了再睡吧。”声音明显的透着讨好。

    我依然没有理会，这时的我真想逃跑，可我无路可逃。

    第二天，我在家里躺了一天。中午老爸下班回家做了饭菜，喊我吃饭我说不饿也没有出来吃饭。

    老爸下午上班前特意敲开我的房门对我说：“等晚上你妈喊你出来吃饭你一定要出来啊！”

    可以想像得到，老爸一直在做和事佬，实际上老爸也做了一辈子的和事佬。

    晚上老爸和老妈一前一后回到家里就开始做饭菜。换做以前我先回家必定会打开煤炉先把饭做好。这两天肯定是没有心情的。饭菜估计都摆好了，我听到老妈在喊：“燕子，出来吃饭。”

    我没有答腔，但马上起床慢慢走了出来。

    我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艰难地挪到饭桌前，低着头坐下。我们都没有说话，端起饭碗我往口里扒拉着米粒，味同嚼蜡。隐忍的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