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问“为什么是我家?”
“为什么不能是你家?”
“……”少年皱眉的样子很矛盾,那种柔软的腮部线条和额头上川字眉心,在清秀的丞的脸上冲突了起来,并且毫无保留的显现。
多一个人多双筷子,可不是说说哩!
“因为我看到了你。”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
丞思索了一会儿,也许住不了几天呢。而且对于助人这种事情,是可以为乐的。
老头打量着破败却还算整洁的茅草屋,“老丈,你住这间,这是我的房间,夏天也用不着铺盖,席子我给你换一张,柜子里有薄棉毯,夜里冷了你自己拿”
丞裹了自己床上的席子,走向了右边空置了月余的房间。
丞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大脚趾支楞着随着小腿抖动在空中晃荡。双目无神,神游太虚一般。
“小子,中午有饭吗”不知道过了多久,丞被老头的大嗓门喊醒,他有些遗憾的从复习中回神。
仲夏的小院子有些燥热,夹杂着商水传来的水汽,不一会儿浑身便是汗津津。
丞用旧陶盆挖了一瓢白面,犹豫了一下,又往里掺了半瓢高粱面。
和面,擀面,切条,一气呵成。那是瘦弱的少年汗淋淋的认真的模样。
夏天烧土灶是非常煎熬的事情,火焰从灶底升起,舔舐漆黑的锅底。
周围的温度开始上升,丞擦了擦汗,盖上锅盖,去院子里的小小菜地拔了一把青菜,薅了一棵小葱,不一会儿水开始沸腾……
老头看着桌子上一点儿油花也没有的杂面条,撇了撇嘴。
手中的一双竹筷好像有千斤重,他慢慢的,凝重的举起筷子。还是犹豫了一下,一抬头。丞面前已经是空空的碗,凳子上的少年和蹲在桌边的伸着长舌头黄狗都在看着他。
“这……只有这?”
啊呦我去-_-||,“平时我都是半瓢高粱面,四分之一瓢白面的!老头,别不识好歹,让你借住,管你吃食,已经是我下了莫大决心的了。”
他看着老头嫌弃的表情,一时间火起,连敬称老丈二字都不自觉的换成了老头。
中午炎热的天气做饭,本来就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爱吃不吃,不吃喂狗!”这可不是说说而已,黄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老头见他火起,瞬间赔笑,“别气,别气,我吃,我吃”
他缓缓夹起一根面条,抬眼瞄了一眼脸色不善的丞,嘿嘿一笑。快速的往嘴里送去。
只一下,便将那根面条吐了出来,然后对着阴沉着脸的丞笑了起来“老了老了,味觉退化了,竟然吃不出一点盐味儿。”
“我再来一口,再来一口!总要让老人家有个适应的过程。”
他又夹起了一根,慢慢的往嘴里送,终于吸溜了进去,开始嚼了起来,然后拔出腰间的葫芦,灌了一大口酒。
长舒了一口气问到“有肉吗……”
丞已经面无表情,他端起老头的饭碗,往自己碗里拨了一半,将剩下的面倒进了狗盆。一时间人和狗,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嘴,然后对着老头说道“你可以走了。”
“哎,哎,小哥,别急眼,我只是太多年没吃过粗粮了,有些不适应。老夫一生都在吃肉,吃这些,实在是,实在是有些困难。”
“我这里可是招待不起。”
“不用不用,以后饭我自理,给个屋檐遮雨就行,实在不行,我住柴棚,住柴棚!”
丞终于是不说话了,他收拾了碗筷,也不管老头,径直下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