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小女孩

    你看见白鹤漂浮在水面上，但是想起要吃它时，你有些害怕。是的，那么洁白的身躯配上那种造型，感觉有些别扭。你忽然认为凡是能动的、有眼睛和嘴的动物，都是比较恶心。因为它们也是生命，这样把整个身躯吃掉晚上会不会做噩梦呢？

    如不是看见哥嫂吃鱼，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动筷子。只是后来你习惯而已，但也只是习惯了鱼，可是再要你去吃其它动物，你还是不敢吃。或者说此时你的记忆中似乎有慈悲心，那是一种深深的坠落感，令你无法抗拒。

    所以你沉默了，你为白鹤的死感到了可惜。你认为小女孩实在有些过分，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不能吃点别的吗？非要吃白鹤？”

    “可是我肚子饿啊！”

    “我不吃白鹤，因为第一次见到这种鸟。”你解释说，“我只吃从前吃过的东西。”

    “鸟肉好吃啊！”

    “你师父不是告诫过你们只吃植物吗？”

    “不，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小女孩说，“你不要想着自己吃过什么，而是想着自己饿了，肉好吃，然后你就吃了。吃完之后什么都不要想。”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动物和植物的味道一样，没有什么特别。植物没有长得那么吓人，所以吃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你说，“你想一想，若是一个锅里煮着一个小孩而不是白鹤，那么你真的没有分别之心吗？而是认为它们都是美味？”

    小女孩看着你，沉默了。可能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独特的你。但她却突然笑了，声音也变了。是的，她的声音你还曾经听过。是的，就在菩萨面前时，你闭上眼睛时……

    你大惊！她就是大师吗？为什么没人知道她呢？为什么是个小女孩呢？你甚至看到她的眼神也变得深邃，像个黑洞。“有这种想法的人都能进入新的境界。”

    “什么境界？”

    “灵视境界，你的心可以感受到别人感受不到的波段。”

    “什么又是波段？”

    “灵长类生物散发出的气息，这气息会在空气中形成一个波段，而你感知到了。”大师说，“你已不是一般人了。”

    “那我是什么？”

    “不知道，你不是神仙，不是妖怪。可能是某个空间存在的物种。”大师说，“我真的没有见过你。”

    这句话大师已经说了两次，让你有些不耐烦了，“那么你是想要我做什么？而且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大师。”

    “我只是有些担心，外来的物种会破坏时空的秩序，导致人间的灾祸。”说着话时，你看见那只白鹤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在了水里。这让你有些恍惚，令你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和谁说话。

    听到这话时，你感到了不安，是的，大师的意思很明显了，把你叫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让你这祸害人间的怪物永远消失。是的，你的心在瞬间就清明了。你似乎领会到哥嫂之间以及人与人之间的那些微妙的关系的运用。

    不过，大师也是在瞬间看穿了你心思。她笑了，说，“”放心，我只会为你好，或者说给你指条明路。”

    “为我好？”你笑了，是的，你突然变了，因为你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害的我被众人嘲笑，这叫为我好吗？”

    “被众人嘲笑还是被人无视你觉得那个更好一些？”大师说，“众人只会嘲笑奇怪之人，不会嘲笑平常之人的。”

    “可是我只想和别人一样平常。”

    “可是你并不是一个平常的人，若是如此，你根本进不了寺院。”大师说，“你仔细想一想，若是你没有脱下肚兜，那么你会用什么理由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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