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夜色苍茫。
云芑至王城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怀中抱着睡得香甜的云芑,由一侍女持灯引路,慢慢走在回公主殿的路上。
白日里她为了将云茗从云千千怀里夺回用出吃奶的力掐了云茗一把,掐完以后抢回了云茗却也给自己找了点罪受。云茗因着这一掐抱着她的手臂哭了好久,她一直安慰云茗。眼看着云茗快哭完了,不由庆幸时。云茗又瞥见自己刚刚被掐的地方已经紫了一大块,便又哭了一场。幸得此刻他哭累了便睡着了,不然自己还得受些罪。云芑不禁感叹道。
云芑一路行至公主殿前却见暗暗夜色里,自己殿前竟不知何时添了张石桌,而石桌旁还坐着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云芑将怀中的云茗交到掌灯宫女手中,让其将云茗送入殿中。而后便向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石桌走来。
“你们两人夜里不回去休息,却是在此处做什么?”云芑就着旁边一个空座坐下并说到。
“今夜满天繁星,甚是璀璨,我见你这里看夜景甚好便约着霂兄来此处看星星。”九思看着她悠悠说道。
“可是,今晚并没有星星啊……”云芑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夜空,扶额道。
“这就是你的无知之处了。有些星星呢,只有用心才能看得到的。”九思一本正经地说着。
“九思你方才可不是这样说的,”一旁的熊霂笑着开口道,“刚才可是你说公主此次回来必多些烦忧,故而才拉着我来此处的。”
九思见熊霂自己已将他们此行的由头这样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便只能在心里骂自己交友不慎。
云芑见熊霂这样说,颇感疑惑,便看着九思道:“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九思淡淡点点头道:“前两日我去长公主府上替她诊治时遇着两个宫里的人,去长公主殿送祭祀穿的衣裙。”
云芑听完皱眉到:“你当时为何不告诉我?”
九思微微耸肩,一脸无奈道:“我也是事后才知,长公主早就被云氏一族驱逐了。不过我很好奇,究竟是犯了多严重的错才会得此惩罚。”
云芑听他如此问,便淡淡笑了笑道:“我也很是好奇。”
九思见云芑明明知晓还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便不好再继续说些什么。于是三人便齐齐沉默了,而一时间一股尴尬的气息也趁着几人不语时从暗处钻了出来。
“霂兄,你前两日不是说清明要回楚国祭祖的吗?”九思见气氛尴尬,便开口道。
“嗯,我前几日给我父君写了封信,说明了我欲于清明回楚国,可是信却被退了回来。”熊霂看着寂寥的夜空说道。
“你是说,你父亲不许你回去,不应该啊!”九思闻言骇然道。
“是不应该,只因这信并非我父君退回来的,而是我母妃……”熊霂叹了口气说到。
九思与云芑听此言皆大惊,这随口一问还问出了些王室的辛秘来了吗?
而熊霂接着开口说到:“也怪不得我母妃,是我自己抢了大哥的风头,害得他身为世子,却总被人看轻。”
云芑听此话不禁又将额头扶了扶,道:“这话是你母妃说的吧?”
熊霂见她一猜便中便很是好奇问:“公主怎知这是我母妃所言。”
熊霂这一语一出,不止是云芑就连九思也将这额头扶了扶。
“唉,”九思见此情此景便看着两人重重叹了口气道,“我自出生便没了父亲,母亲也在我幼时便病逝了。我原本觉得自己无父无母很是凄惨,如今看来你们却比我更凄惨一些。”
话毕,九思便在两人惊愕的注视下从桌下捞出了一壶封得严实的美酒。
“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那我们又怎么不能趁着夜色共饮一壶呢?”九思拎着酒壶,面上一片笑意,眼里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