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亲要怎么退,她还要和眉娘好好商量一下,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女儿是个有主见的,比她这个当娘的要强,将来定不能让她稀里糊涂地嫁人。
云老三自然明白妻子的心思,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二哥家的喜娘做的不地道,可事都发生了,总不能要他拿着大棍去二哥家大闹一场?
若他真那样做了,眉娘的未婚夫婿和云喜娘那点事儿就会传的沸沸扬扬。
不说眉娘将来怎样被人说道,云喜娘的清白名声肯定是毁了,虽说这次云喜娘做的不对,可也是他的侄女儿。
女儿这边都没什么事了,他也不能不管侄女的名声。
再说,若真是那样做了,他就算彻底和二哥一家决裂了。
如今老娘尚在,两家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兄弟就算是分了家也不好闹的让人笑话。
想到爹临终时拉着他们哥几个的手,不放心地一遍遍叮嘱,这家还是要以和为贵。
再说秀才那里,真就能把亲退了不成?
不说这亲是爹在世时定的,就是退过亲的女儿家,不管原因为何,想要再找户好的怕也是不易。
只要秀才来认个错,这亲他还是主张不退的好。
夫妻俩各怀心思,而此时最让他们挂心的还是女儿眉娘的伤,这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醒了后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云老三一张忠厚老实的脸布满愁容,又见妻子面色不善,语气更不善,完全没有让他进去看女儿的意思。
深知这次妻子是真气坏了,云老三闷闷地说了句:“我去请林郎中过来瞧瞧。”
叹着气、摇摇头,到外间灶台上拿了烟袋背着手出了门。
闺女虽说醒了,还是找林郎中来看看比较安心。
何氏在他身后,望着他略有些佝偻的背影是又气又恨又痛,这是她的男人,过了大半辈子,她不是早就习惯了他懦弱又没主见的性子?
说好听是忠厚老实,说难听就是窝囊无用。
可被二伯一家欺负也不是一日两日,怎么这次会这么失望了呢?
云眉娘喝了一碗难得的白米稀粥,身上有了些力气,歪在床上听娘在何氏坐在床边唠叨。
“闺女,秀才娘昨个儿晚上就托人来说合,让娘给打出去了,这事咱们不能稀里糊涂地就算了。你心里倒是咋想的?这亲是退还是不退?你只管告诉娘,娘一定给你做主。”
何氏拉着云眉娘的小手不放,说的话也嘁哩喀喳的像切大白菜一样。
“亲,自然是要退的。”云眉娘咧着嘴角笑笑,却不想牵动到头上的伤,痛的苦了脸。
何氏的担忧瞬间挂在脸上,扶着云眉娘的身子让她躺好,嘴上说道:
“咱不急,你先把伤养好,有话等你好了再说。”
说完,又看了眼门外,咬着牙道:“你爹这老东西也真是的,请个郎中要恁久?”
“娘别气,爹心里也不想的。”云眉娘轻声劝着。
难得是个父母双全的,虽说当爹的软弱了一辈子,总是扮演被兄长欺负的角色,她也不想因这件事让父母就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