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妈妈的语气慢慢变弱,开始哽咽,“你沈伯父他······”
还没听妈妈说完,夏恬当时就愣住了,全身在发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只是在做梦,可这梦很清醒,是是现实。
夏恬从小就由沈伯父和奶奶那边照顾着,在她的记忆里:沈伯父是一名军人,只是后来退役了,夏恬曾经看见过他晾在衣柜里面的军装,那抹墨绿色永远都是斑斑轨迹,记录着战场上的故事。沈伯父人特别好,经常会买吃的给小孩,夏恬依稀记得他总是趁伯母不注意,偷偷喂她喝一小口米酒。他喜欢到那片无人管辖的鱼塘去捉新鲜的鱼,然后煎着、炸着吃。他也嗜酒如命,总是骑着小电动去超市买啤酒,也因此常常磕着碰着。有一次,就摔得很严重,加上左脚患上风湿,整条腿都发烂了。也因此去医院治疗了几次,但却一直没见好转。
最近一次,他又上了一次医院。本来医生嘱咐他是一定要住院的,结果伯母,以及沈伯父的儿女,没有一个人愿意花时间在医院照顾他,他们居然就把他接回家了。
“早知道他要离开……就应该让他多吃点东西。我这可怜的儿子,临死之前的那段时间医生叮嘱不能吃这,不能吃那的,饿得那叫皮包骨呀!”,奶奶的眼眶红了,“你伯母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和李兴那家伙好上快十几年了,他们勾结了十几年,这些年来,你沈伯父一直宽容,所以才不谴责她,可他们却得寸进尺。
李兴这个混蛋!你沈伯父从椅子上摔下来,他的双腿根本就动不了,求李兴扶他起来,李兴却说他的另一条腿又没事,让他用那条腿起来。
还有,养的这些没有感恩之心的孩子有什么用?!这些年来,对自己的父亲都不管不顾,好像就是想置他于死地似的。我可怜的儿子……”
那一段时间,奶奶总是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这是夏恬第一次看见奶奶流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奶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跨越经纬度和不太熟悉的、甚至陌生的环境联系;却排斥着属于自己的真实状态,想要高傲地在城市的某个群落站住脚跟,不论最后站没站住,大多数人都会有一种想要忘记自己的原生家庭、忘记至亲至爱的趋向。
“最初的死亡是个什么样子呢?什么都没有,就像无梦的睡眠,空空的。那时间就像丢失了。被谁从生命中,用剪刀一剪,拿走了。”读到《死亡》这篇文章的时候,夏恬又想起那个叫许允载的男孩,想起一直疼爱她的沈伯父。
“长大之后,我们慢慢就会明白,生离死别是生活的常态。那些离开我们的人,他们的精神和灵魂会一直存在,直到所有人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忘记他们。我想起《寻梦环游记》里面的一句台词:真正的遗忘,是世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也把你遗忘了。
所以,记住身边那些离去的人,裹携着那些温暖的回忆,继续前行,这才是永不遗忘他们的最佳方式。”
夏恬流下了眼泪,喃喃自语着,好像在祈祷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