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阳落座的方向靠近,他就在安子云下边的席位,也是个很惹眼的位置。
大概是我孩童的身形实在娇小,竟没人注意到我。待我在余子阳身后的位上坐下时,司徒苏的目光瞥向我,随即皱眉,眯眼,厌恶,瞥开。
第一个注意到我的人,竟然是他啊,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拽了拽余子阳淡橙色的衣裳,他拍开我的手,果真是生气了。
见不远处辛悦溪在四处张望座席,我连忙叫沁水坐在我身侧,她在此处认识的人就一个余子阳,再怎么嫌恶也只能坐过来的吧。
过不其然,她向此处走进,坐在了我的身后。
我自顾自的把桌上的糕点往嘴里塞,从头到尾都不看她一眼。
此时,司徒苏对席下众人称赞道,
“王公子好诗。不愧是王氏一族的嫡系子弟,果真才情不俗。”
那王公子谦虚的拘了一礼,
“司徒公子过奖了。”
这司徒苏着实虚伪,我暗暗道。他方才一直低眸不知道想着什么,鬼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那王公子到底作了何诗。
司徒苏话锋一转,朝着这个方向看来,
“余公子不仅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公子,也是母族辛氏唯一的嫡系子弟。不知今日,可愿让我等见识一下你的文才呢。”
此话一出,台下议论纷纷,谈论的多是皇都中的年轻公子,他们从前竟不知余子阳的母族是越临辛氏。
“司徒公子莫急,最好的自然要放在最后。”
余子阳的语气不咸不淡,面上带着笑意,竟让人听出几分寻衅的意味。
司徒苏也毫不掩饰的笑起来。
“余公子好志气。既然如此,那苏某必然拭目以待到最后。”
“不自量力。”
我听身后的女子嘲讽道。
我只觉得这辛悦溪一张口便惹得我头疼,若我还是前些年的脾气,定叫人扇烂她的嘴。
“诸位皆是语惊四座的大才子,旗鼓相当,可若没有人卓绝群伦,这诗会未免也乏味了些。”
司徒苏看向在认真品茶的表哥,众人的目光也都聚集了过去。
楼昀时一时有些害羞,展开画着墨松青竹的金楠扇,遮了半张脸,眸光不知该落向何处,眨了眨如水的眼睫,竟看向我,眼下的美人痣显得格外皎媚。
“听说楼公子是头一次参加诗会,今日可得让我等好好开开眼界。”
说话的是尚书府的公子,坐在表哥席下的第二座。目光转移间,我注意得更多的确是表哥席下第一座之人。
洛玉怀。
上回心情不佳,拿他撒了气,如今想起有些愧疚。从前,他的才情可是能与安逸寻比肩之人。只是时过境迁,他是永定候的次子,身份远不如安逸寻,近年来,也很少有人提及他的风光了。
慌神间,楼昀时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释然道,
“余公子言之有理,最好的才留到最后,昀时这词,权当给各位一展身手前开个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