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就跟弹弓什么的差不多吧?”徐季象兴趣缺缺地瞟了瞟徐广陵手中火铳,见徐广陵热情洋溢地把火铳递过来,似乎是想要他亲手把玩,肥胖商人急忙摆摆手敬谢不敏,“四叔年纪大了,玩不来你们年轻人的东西……”
徐广陵耸耸肩,看着手里做工粗糙的火铳道: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这些民间匠人,居然能为了讨几个纨绔公子哥欢心,就做出来这等好东西……不过呢,现在这玩意儿还有缺憾,一来是用的铸铁不好,铳身看着结实,其实内部都是细小孔洞,一不小心就会炸膛——我前些日子花三百两银子一共买了三只火铳,结果就倒霉炸了一只……”
徐广陵痛心疾首地指指院子角落,徐季象瞪眼看去,发现了地上的一片焦黑遗迹。
端着茶水走近的丫鬟碧桃,顿时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她可还记得两天前,少爷拿着那叫什么“火铳”的奇怪铁棒,说什么要“试射”,结果点燃火没多久,“砰”的一声巨响,少爷塞进铁棒里的铅球没射出去,那个铁棒却在少爷手中炸成碎片,飞射的铁片把本就身上有伤的少爷,手臂上又划出几个鲜血淋漓的可怖口子。
后来徐广陵回想起那次失败试射,其实心里也是颇为后怕:前世的幽州道神机坊,为了改良火铳可是付出了巨大代价,曾有无数辛勤工匠被炸膛崩出的破片割破喉咙;万幸的是,太平十四年,这种民间自制火铳威力还很有限、也没有使用那种经过提纯的精炼火药,再加上徐广陵自己有武功底子、眼疾手快地避开要害部位,这才没因为炸膛酿成大祸。
“少爷,这是交趾郡的黑茶,奴婢前些天特地托人买的。”碧桃给徐广陵呈上一盏茶,然后再沏好一盏,递给徐季象:
“老爷,慢用。”
理所当然认识徐季象的碧桃,并没有按照徐家人的叫法,管徐季象叫四老爷,甚至奉茶的顺序,也把徐季象排在了徐广陵的后面——小丫鬟一直对把少爷逐出家门的徐家心怀不满,这下可算是彻底划清了界限:从此以后,碧桃就是徐广陵而非徐家的丫鬟,其他徐家人来了这个小院,不过是寻常宾客罢了。
少女的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徐广陵和徐季象两个老油条,不过他们也就是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意——实事求是地讲,一向与徐广陵亲近的四叔徐季象,或许心中对于徐家的怨气,比起碧桃只多不少。
徐广陵跟碧桃道了声谢,伸手在小丫鬟腰肢上轻轻一拍,直到碧桃红着小脸蛋走远了以后,白衣公子才抿了口茶,转向徐季象。
不过令徐季象悲愤万分的是,自己的这个亲侄子居然没有任何说正事的打算,反而又兴致勃勃地念叨起了火铳:
“刚才跟您说了这火铳的第一个缺点……嗯是啥来着,哦对是炸膛。第二个缺点就是,这些火铳的引火口封闭不严,你开枪以后,火药气流会直接往手上喷,简直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愚不可及……”
“停停停!”对这些奇技淫巧向来没什么兴趣的徐季象,急忙打断了徐广陵的高谈阔论,“广陵啊,你是不是住在这儿日子过得太闲了?没事儿像以前那样写写字、作作诗,不也挺好?何必跟这些铁棒子过不去?”
“这可是正经事!”徐广陵煞有介事地掂了掂手里的铸铁火铳。
徐季象一脸郁闷:也没听说过在大牢里关上俩月,能把人脑子整糊涂啊?
“四叔您想,这么一个火铳,用起来也就是填药、装弹、点火、瞄准几步,连个七岁小娃娃都能有样学样。”徐广陵认真地道,“可威力呢?即便是那些皮糙肉厚的野猪,中了几根倒钩利箭都能横冲直撞的,挨了一发火铳铅弹立刻就走不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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