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碧桃,老马夫王知恩,是来接徐广陵出狱的。
根据徐老太爷的安排,他们以后便是只属于徐广陵一个人的家仆。
这便是金陵徐家,对于弃子徐广陵最后的仁至义尽。
有一个丫鬟和一个马夫服侍照料,也许保证不了昔日的纨绔公子、继续过上那种优游卒岁的清狂生活,但在偌大的金陵城里,日子想必也能轻松很多。
因此,徐广陵对于如今断绝关系的徐家,已经很感激了。
小丫鬟碧桃看见徐广陵,眼泪便哗哗流淌下来。少女犹豫了片刻,见徐广陵微笑着张开手臂,便“哇”地一声哭着抱了上去。
徐广陵用手抚摸着碧桃的头发,抬头望向老马夫王知恩,略带歉疚地道:
“难为您,还要跟着我这个被逐出家门的杀人犯。”
老马夫笑着摆摆手,憨厚道:
“对俺王知恩来说,不管出了啥事儿,公子您走到哪儿,俺就跟到哪儿!”
徐广陵感激地点点头。
和老马夫说了几句,徐广陵怀里的小丫鬟已经止住了哭声,脸色羞红地钻了出来。她望着徐广陵略显憔悴的面庞,结结巴巴地道:
“少、少爷,家……家里让奴婢给您带了东西……”
碧桃匆匆忙忙地转向老马夫身后的劣马,从马背上的褡裢中取出几样事物,递到徐广陵手中。
徐广陵低头看去。
几张银票,面值不大也不小、不算飞来横财,却足以支撑一段时间的生活,想必是父亲多年攒下的私房钱;一张地契,上面标明金陵远郊的一处房产,算是徐家留给他的安身之处;除此以外,还有几本他从前爱读的话本,也被徐家人精心挑选出来给他。
徐广陵眼睛有些湿润。
然后,碧桃从马背上摘下一柄带鞘长剑,双手托着递给徐广陵。
徐广陵接过长剑,左手一抹,寒芒出鞘。
剑铭「鸿鹄血」。
徐广陵摇摇头,收剑入鞘,忍俊不禁:
“这个,我以后可用不着啦……”
然而,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长剑挂在腰间。
整个金陵城中,腰佩长剑的书生,恐怕仍是只有这么一人而已。
最后,碧桃从怀里抽出的,是一张薄薄的信笺。
徐广陵接过略带温度的信笺,只扫了一眼,就辨认出祖父徐道勋的隽秀字迹。整张信纸上,只有八个简简单单的墨字:
广陵吾孙,万事安好!
面对老太爷留给自己的嘱托,徐广陵轻轻一叹,折起信纸,喃喃道:
“您别担心,广陵我啊,现在好着呢……”
见徐广陵将信笺收入袖中,小丫鬟碧桃便擦干眼泪,忽然又有些雀跃地道:
“少爷少爷,咱们赶紧去新宅子吧!奴婢都帮您收拾好了!”
徐广陵笑着戳戳碧桃脑门:
“我现在就是一个平民百姓,你怎么还‘少爷’‘少爷’的叫?”
小丫鬟顿时鼓起了腮帮子:
“对奴婢来说,您就是少爷!不仅是少爷,还是探花郎、还是大才子!”
徐广陵无奈地摇摇头,轻笑着道:“早就不是啦!”
一行三人,便牵着劣马,冒雪向金陵城郊走去。
路上,碧桃叽叽喳...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