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明月高悬,边沿是红色的光晕,几朵烟青色的云追着那一弯月,渐渐散开。几只鸦雀扑棱下翅膀,落在枝上,歪着脑袋看醉酒的人梦呓着,摇摇晃晃由人扶着自韩家走出。
忽地自花韵阁后方腾起几只鸟儿,嘶叫一声,蹿进黑黢黢的林子里去了。
天空刚破晓,榛苓与江枝趁着安静早早往花韵阁走去。江枝哼着小调儿走在前面,心里琢磨着如何将昨夜见到的奇人奇事说与叶柔和甜杏,榛苓则跟在身后,心情也很不错。
刚踏入屋内,方才还叽叽喳喳闹着的姑娘们瞬间没了声,垂着脑袋,偶尔往榛苓这出瞟一眼,也就急慌慌地避开,盯着自己手里的丝帕去了。
“你们这是怎了?”气氛怪异得让江枝浑身难受,她看着揣着心事的众人,亮开嗓门道。
“这?”有些人欲言又止。身旁的使劲用手肘捅她一下,于是又将脑袋埋下,不肯透露。
“姑娘自己去瞧瞧吧!”叶柔掰开身旁人努力拽着她衣料的手,站起身来,忧心忡忡。
停顿片刻,又补充一句:“甜杏在屋里。”语毕,叶柔在无数惊异的目光下往自己屋里走去。
甜杏?榛苓心里一惊,急忙往甜杏屋里跑去,破门而入,那个昨日还活蹦乱跳的傻丫头此刻蜷缩成一团,裹在被窝里,眼睛哭得红肿,有些失神。
“榛苓回来了。”转过身去,柳依依正在身后得意地笑着。
上前一步,揪住她的衣领,榛苓的脸阴鸷下来:“说,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柳依依挣扎几下,瞪了一眼眼前人,又故作姿态道:“自然是红倌该做的事。”
“她是清倌儿!她不是在跟檀梅学箜篌吗?”
“常妈妈不是白养她的,买来许多日都不曾赚过一分钱,那十暮娘都晓得卖身赚钱报恩,这丫头总不能例外。”柳依依不甘示弱,睨着眼看向榛苓。
“你们不养,我养!”榛苓空下的一只手握成拳,青筋暴起,“还有,谁叫你提十暮娘的!”
“何必惺惺作态!”甜杏忽地喊了一声,眼中怒火燃烧,“我的事无需你管!”
双手渐渐软下来,垂落至腿侧,榛苓几步向前,拉住甜杏的手。
得以逃脱的柳依依理理衣裳,冷哼一声,笑道:“放心,昨夜的人儿都是我亲自选出来的,眉清目秀的,亏待不了甜杏。”
“以后莫要叫我甜杏,甜杏早已死了。”她面色冷峻,迟疑片刻缓缓又道,“叫我蒋潇潇。”
“好吧!”柳依依点点头,扭身往楼下去了。
门敞开着,窗户也没关,冷风呼呼地往屋里灌,蒋潇潇掀开被褥,起身下床,单薄的里衣紧贴她的身体,脖上的红痕是旖旎的色彩。
阖上门窗,她慵慵抬眼,看着眼眶见红的榛苓:“出去。”
“甜杏……”
“我叫蒋潇潇。榛苓姑娘。”蒋潇潇提醒到。
上前圈住她瘦弱的身体,榛苓哽咽着:“对不起,我……我昨夜该回来的。我没有保护好你。”
厌恶地推开榛苓,她冷着的脸有了些许变化,泪花闪动在眼中:“拜托你别再装出这副好人的样子来恶心我好吗?谁叫你对我这么好的?如果你不曾出现,我现在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那些人她们都在背地里害我,都是因为你!你所谓的好心!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少吗?你身份特殊,身后的势力强大,没人伤害你,可你真的觉得自己很厉害吗?我告诉你,我看不起你,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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