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云楼,一客房内,有一中年男子似在等人。
“李老板,好久不见。”榛苓推门入内,江枝在身后迅速关上门。
“告诉你们堂主,仅这一次,日后我庆荣阁与沽月堂井水不犯河水。”李淄儆的不悦溢于言表。
榛苓就身坐下,斟一杯茶推向对面:“李老板莫急,今日只是叙叙旧罢了。江枝,去问问小二,何时上菜。”
江枝颔首,转身开门,凤眸敏锐地扫过四周,几个人正鬼鬼祟祟徘徊在不远处。
“小二,快些上菜。”江枝亮着嗓子,喊了一声,就负手而立,在门外守着。
察觉到外面的动静,李淄儆掏出手帕擦了擦冷汗,四处张望着,又起身关上窗户,才从贴身之处拿出信笺。
接过写着子佩身世的信笺,榛苓顺手放在袖中,不紧不慢地品起茶来。
“沽月堂主有恩于我,这个人情今日就当还清了。我李某人做的都是小本买卖,而沽月堂是在刀尖上舔血,沽月堂主虽是人中龙凤,但江湖上得罪之人不在少数,李某人我只想保住性命一条,还请姑娘转告。”李淄儆起身见礼,匆匆往门口去。
“李老板的话我自会转告我家堂主,但是小女子还是要奉劝李老板一句,吃了饭再走。”语气不轻不重,却暗藏杀机,榛苓饶有兴致地把玩起手里的杯子,而李淄儆的动作早已僵住。
“邓怨青的人就在外面等着李老板,况且这醉云楼的八宝鸭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味,李老板确定不尝尝?”
迟疑着,李淄儆还是回到了桌边,神情不安。
一餐饭毕,榛苓一等人先行,嘱咐李淄儆半柱香之后再做行动。
踏出房门,之前还在屋外走来走去的人全部消失不见了,一个身形衣着与李淄儆极为相似的蒙面男子迅速走来,与榛苓一同出了醉云楼。
出了醉云楼百八十步的距离,“李淄儆”向榛苓辞别,往大街另一头走去,人群中的一些人互相交换眼色,分成两股,留几人继续跟着榛苓,剩下的全部去追“李淄儆”去了。
“江枝,我们分开走。”榛苓停在一小摊前,假装挑选物件儿,低声嘱咐,“我们在扬州茶商袁家附近会合。”
转眼之际,二人立马分散开来,各向一边走去。
快步行至树林,身后的二人按捺不住,拔刀而来。
榛苓迅速反应,施展轻功,踏树而上,一个空翻到二人身后,拔起腰间匕首,手起刀落。那二人齐齐倒地,脖颈一道血痕。
处理掉这些事,榛苓不作停歇,赶往扬州。
扬州,热闹不亚于姑苏。
茶商袁家,是扬州最负盛名的商贾。修建的府邸规模之宏大、结构之气派可以媲美京城各达官贵人。
朱红的大门屹立在前,两侧的摊位满满的,气氛极好。游荡在无数商贩之间,榛苓寻找着江枝。
“小姐,瞧瞧我这面具吧!”身后的声音清丽,榛苓十分熟悉。
回过头,江枝拿着一个奇怪的面具冲着榛苓笑着。
“何时到的?”顺手拿起摊上一个面具,榛苓仔细看了看。
“到了多时了,那几人都不成问题。”江枝颇为自豪。
放下面具,榛苓望向紧闭的袁家大门:“可曾打听到袁家十多年前的旧事?”
江枝敛了笑容,有些失望道:“那唯一知道十多年前旧事的袁老太爷和袁老夫人,早些年就搬到城东去了。不怎么喜欢见人。”
“我们还是得去拜访一下。”说着,榛苓就要往城东去。
“哎!小姐,具体位置还不曾确定,待手底下的人通知后我们再行动也不迟!”江枝轻呼一声,“一路劳累,小姐还是寻个客栈休息一下才是。”
一番言语下来,本就有些倦意的榛苓点点头,跟在江枝身后往客栈去,
一身招摇的红衣忽地闯入视线,慕容棠!榛苓脑子里一根弦紧绷,不加思索地拉上江枝就往人流密集处走去。
“苓儿莫跑啊!”早已发觉榛苓的慕容棠快步上前,拦住了二人的去路,“苓儿不瞧瞧我衣裳是否穿好吗?”
“慕容公子怎的又来了?”榛苓掩住内心的不悦,强扯出一张笑脸来。
慕容棠摇着扇子,将脸贴近,嬉笑道:“自然是来寻你的。”
难不成行踪早已泄露?榛苓眉头微蹙,暗暗地在心里嘀咕。
见榛苓没了笑容,慕容棠急忙道:“我从未跟踪你啊!我只是来扬州玩玩儿,碰巧而已。”
“既是碰巧,那就不要再碰面了,频频遇见慕容公子,榛苓心里有些奇怪呢!”消除了心中疑虑,榛苓自是不愿再与慕容棠有瓜葛,搪塞几句话,就与江枝去往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