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骑马而来的傅三爷。
白雪冬日,眉目如玉的少年郎骑马而来,像极了她梦中的人。而傅三爷看着雪地里翻滚的明艳女子,也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一见钟情,当即在秋宴上向圣上剖白心事。
许是年纪大了的人都爱做媒,圣上闻言,大笑几声,当即赐了婚。
孙将军原本想再多留爱女几年,哪知一次骑射会,爱女就被文绉绉的读书儿郎拐了去。为此,他看傅三爷不爽了多年。
孙雀想起旧时,不由抿唇一笑。幸亏她没看走眼,如今和傅三爷夫妻情深,公婆皆和善,倒是因着胆大,得了一桩好姻缘。
另一头,苏老夫人连妆都未卸下,便心急火燎喊来傅老爷。她眼眶泡着泪,心中疑惑早已放大,此时哽咽着道:“有一桩事,藏在我心中好些年,我一直未曾问起老爷,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
傅老爷见老妻落泪,心疼得不知所措。他急急扶了苏老夫人,拿了帕子还像少年时那般给她抹泪:“这是怎么了?哪家人敢让夫人受气了?若有什么事,你同我说,好不好?”
“我今日见了一个人,她长得和瑶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腰间还系着我送给瑶儿的玉石。你说,怎会有这般巧的事?”
傅老爷闻言,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当真是孽缘啊!当年苏老夫人一听说女儿丧命便昏了过去,他寻不着孙女,生怕妻子因着女儿的事情伤怀,伤到身子。他自认是自私的人,只要夫人没事,不过损个女儿,权当没有父母缘吧。
就是为了让苏老夫人宽怀,他这才寻了个襁褓中的孩子回来,说她是唯一幸存的程凌燕,拿来哄苏老夫人保重身子,唯有她强硬起来,才能护住傅瑶的血脉。
苏老夫人为母则刚,确实因此将身子骨养了回来,傅老爷却日夜备受煎熬。他对不住老妻,也对不住程家,总不能乱了程家后人的血脉,这才默许苏老夫人将程凌燕养在傅府内,又暗地里给程家多多帮衬,算是他为程家做了一些补偿。
此时,苏老夫人问起这事,傅老爷也不知她口中那个女子是否会是真正的外孙女儿。世间相像的人何其多?若是一个巧合,那苏老夫人又得知程凌燕是假的,岂不是要再大病一场?
傅老爷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老夫人看他的样子,便猜出了其中关窍,她长叹一口气,道:“老爷,你我夫妻几十年,可曾瞒过我什么事?斐玉,我信了你大半辈子,你可不要让我伤了心!”若不是悲痛欲绝,苏老夫人怎会喊出傅老爷的表字?
傅老爷想起他和苏老夫人刚成亲那年,他逗她,唤我一句斐玉哥哥可好?如今也过了几十年了……
傅老爷故作咬牙状,同老夫人说:“你猜的不错,程凌燕确实只是我寻来的孩子。我没找到瑶儿的那个襁褓中的孩子,怕你撑不下去,所以才……”
所以才用一招狸猫换太子,骗了苏老夫人足足十三年。
苏老夫人叹一口气,道:“罢了,毕竟凌燕也是无辜的。老爷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寻了她来。就当是我与凌燕有缘分,圆了这场祖孙情分。只是那谢家的夫人,你得去查!她爹名唤陆瑾,家住金花镇,你得查个水落石出。若她真的是瑶儿的孩子,我要她认祖归宗!我夜里常常梦见瑶儿一身是水,同我喊冷,是我对不住她啊……”
傅老爷握住苏老夫人的手,郑重其事地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个交待的。眼下你且宽宽心,若是喜欢那谢家的夫人,也可时不时递去拜帖,请她来府上做客。”
“我省得。”苏老夫人点点头,今日这场阵仗闹得动静太大,各房还以为傅老爷和苏老夫人一直和气这么多年,老时还吵了一架,顿时有些惴惴不安。
翌日早上,各房来给苏老夫人请安。
程凌燕一见老夫人便扑到她膝上,巧笑嫣然讨她欢心:“外祖母睡得可好?”
“好,好。”苏老夫人如同往常那般与她说笑,只是言语间,她忍不住细细打量程凌燕的眉目。只见程凌燕有闭月羞花之姿,却并不像她的瑶儿。想来是从前不曾疑过她,所以才将她认为是亲外孙女,如今心里起了疑,再看程凌燕,便觉得处处都不像了。
她莫名想再见一见陆宝儿,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外孙女儿,她都要多多来往,权当是圆了自个儿思念女儿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