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打算追到外面看看附近有没有人能够帮他揪出这个间谍,可现在间谍正面对着他,他头顶还有一把冰冷的狙击枪。这不是昼夜的领地么,他们从哪儿运进来的枪械?
间谍BY明显是想引诱昼夜出去,只有昼夜知道BY身上的秘密,如果在此时放跑他,这份伪装能力必然会侵入他们之中,将他们从内部瓦解,这样的话,反击帝国的火苗将永远无法重燃。可昼夜本来就打不过BY了,现在还要再多对付一个人?
如果长空在就好了,他可以瞬间解决掉狙击手,他是狙击手的天敌,可现在不能联系任何人,赶来帮忙的人会被顶着昼夜脸孔的BY迷惑,然后被高台的子弹击毙。他只能一个人解决这个困境。
他摸着地面的弹坑,心里算着时间。旧伤似乎开始复发,他那有些碎裂的血管实在承受不住压力,正偷偷地往外漏血。
BY还在等待,他们就是想让昼夜死!本来是死的不明不白,现在是让他明明白白地赴死。在赴死前,昼夜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死后会发生的事情。
路人A目睹昼夜威风凛凛地站在穿着病号服的人面前,让他们离去。可第二天,他们却在新闻上看到自己领头死亡的消息,还是以反抗势力的身份死去。这得有多离奇!
他看着地上的血,自己的右腿被击穿,暗红的鲜血从那空洞里汩汩地涌出。再拖下去,他也没戏了。自己只能在失血过多而死与直面敌人而死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
他无奈地微笑,直到最后一刻,他心里还期望能够有人来帮忙,在了解一切情况的状态下。可是一个人也没有,不可能有。
死了会很麻烦吧……他深深地呼吸。反抗帝国就是这个下场,因此大家都不敢反抗。大家都懂得明哲保身,懂得避开风险,但他不懂。也因为这个缘故,红莲阁一直处于非安非危的风险区。帝国的人都渗透进来了啊……得赶快通知他们加强安保措施。只是自己还有机会去通知么?
狙击手的倍镜放的挺大,他将准星对在二楼房檐与玻璃门的交接处。第一发子弹不知为何被目标躲了过去,不过,目标还是会再次把脑门挪到他的准星里来的。他看到目标的半只鞋子出现在镜头里,这是对方将要走出来的征兆。他握紧了枪,屏息凝神——目标会死,可却不一定会坦然赴死,或许还会做出最后的挣扎。当他看到那袭白色的病号服出现在镜头里时,多年的FPS游戏经验与部队特训经验涌上大脑,他扣下了扳机。
白色的病号服被鲜血染红,像是为尸体盖上的布。
……
……
时间往前倒流,看着昼夜的BY心生疑惑。
眼前的男人似乎是傻了,乐呵呵地脱下鞋子闻了闻,将手套了进去,一脸傻笑,那属于红莲阁主的桀骜与气度荡然无存。估计是近距离体验了死亡之后,精神失常了。他感觉像是有人拉扯自己的衣服,捋了捋平,将手背到身后,继续扮演冷酷无情的敌人。
他不知道的是,最初被昼夜的太极拳击中腰部时,昼夜将那捏在手心里的——白色病床单内的一部分棉绒花,顺手放进了他的口袋。这些白色棉花此刻突然以他的奔跑速度将他往回拉扯。袭来的拉力猝不及防,他摔倒在地面,被往回拖拉着滑行。
是时间之理!他拼了命想找那个被回溯的物品,双手急切地摸索着自身上下,只要被自己触碰到,这股拉力就会停止。
在他即将进入狙击手镜头的那一刻,昼夜将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掷了出来。病号服与BY重叠,狙击手打出的子弹击碎的BY的脑颅。
而后昼夜轻轻触摸他打出的第一颗子弹。“下辈子再学过吧,白痴。”子弹以原射速返回,刺穿了枪膛,将狙击手的右脑搅得粉碎。
昼夜拖着伤腿慢慢挪到最近的一个病房去,原先那个太远了。看来他得再多躺段时间,等人来帮他处理伤口。他联系了夜王,告诉了他换病房的事情,希望他别走错了。
闻讯而来的救护员替昼夜处理了伤口,此刻他只需休息。人们沿着地面的脑浆与血迹来到了他原来的病房,一打开门,在病床上发现了那具冰冷的尸体,尸体对折呈大于号的样子,中间的一半被强行塞入被单内,只有头和脚露在外面。
月色渐起,夜王推门而入,“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他一屁股坐在昼夜床侧。打算把昼夜的情况通知给别人。
“停手,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为啥?”
“别问,反正别拿手机,我已经对这一幕有心理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