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烈酒顺着林子仪的咽喉而下,甚是酣畅。
“酒啊,你说她想干嘛?我不快了,就来这关外找你,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这么快就喝完了?她又为什么每天都围着她哥哥转?不,是围着有关她哥哥的东西转。”
不是在弹他哥哥送她的“风月”,就是在看他哥哥喜欢看的书籍;不是在她哥哥的卧房,就是在她哥哥的书房。
这次更是荒唐,八成又是为了他哥哥,不顾自己的声誉,算计自己的丫鬟。
将来,谁还敢将一个“时日无多的孟清浅”娶回家?
我并未回孟府,而是下了马车后径直去了集市。
韵儿被我打发回府,车夫架着车安静的等在了一旁的角落。
我放心的向集市深处走去,路过一条幽深的巷子便拐了进去。
四周静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
环儿躺在床上,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那勒紫的手腕也被人细心的抹上了药膏。
我知道,她是一个善良聪明的女孩子,我本不该如此待她。
可她不传谣,不彻夜未归,韵儿如何相信?
可她不伤,不被赶出孟府,哥哥将来见到她,又如何相信?
“我就知道小姐是个好人,这般做也只是另有事要我去做。是吧,小姐?”
她突然醒了过来,嘴角带笑看着我。尽管并不是很好看,但是也让我觉得好看。
她脸上的红肿也消了大半,屋子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林子仪办事还是挺让人满意的。
“环儿,你很聪明,我甚满意,也很放心。”
我未与她商量好,便下此决断,心有内疚,也有丝丝不忍。
至少,我觉得我现在是不后悔的。只希望,她能够帮我达成所愿。
京都伊,张府。
房间里很安静,所以躺在床上的人,咳嗽声异常的突兀,也分外的激烈。
一身着明黄色衣衫的少年走了进来,看见张严默爬起来后,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而快速扶了上去。
“老师,您现在怎么样,还好吗?”说着便用手轻轻拍着张严默的背。
“陛下,我们将他们逼得太急了,当年的事,先……咳咳……先缓缓,臣无事。”
“老师,好,您别说话。”
张严默用手捂着胸口,平缓的顺了口气。
“陛下,您刚刚登基,跟基不稳,心腹之臣,肱骨之将,少如稀星。不要冒进,多向宁王示好,毕竟他是你们当中最无心皇位,却又最有能力的皇子。”
“老师!”
“陛下,臣自知先帝在世时最为喜欢宁王。但陛下才是皇嫡子,先帝去世之后,也还是将皇位传给了您,咳咳……陛下,您应该放下成见。”
“老师,朕懂!”
“陛下,臣自诩是肱骨之才,谋略卓越,自命不凡,总以为自己可以奉命于危难之间,力挽狂澜。……咳咳……”
“老师,您别再说话了!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了随您说!”
张严默自知自己的身体再说下去,可能真的就撑不了几天了。
便听话的顺着赵皇的手,缓缓躺下。
“陛下,您回吧,臣歇息了。”
赵皇走后房间里又陷入了沉寂,只有时而细微,时而激烈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