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
宋维安被她吓了一跳,但是他突然发现房间里烟雾缭绕,像是哪里失火了。他立马站起来,发现浓烟顺着门缝不停地飘进来,门上的玻璃已经被烧出了裂痕。他凑过去一看,发现门外的走廊全部都是浓烟,完全看不见外面的情景,只是隐约有火光在闪动。
吴夏这才反应过来,惊恐地问:“怎么了?”
宋维安知道是着火了,连忙拨打了火警电话。外面没有很嘈杂的声音,估计还没有人发现着火了,或者这层楼没有很多人。
很快就有人给宋维安打了电话,告诉他休息室所在的位置还算安全,现在下楼是安全的。可是宋维安一开门才发现门被锁起来了。这把锁刚坏,锁上就打不来了。他回头质疑地看着吴夏,吴夏很害怕,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事。
他知道时间宝贵,立马开始寻找可以用来撬锁的工具,但是休息室里除了床和书便什么也没有了。唯一的几个椅子还是质量轻、棱角圆润的。他鼓捣了很久,那把锁就像画在那里的一样,连样子都没有被改变一点。
门上的玻璃裂了,刺鼻的浓烟疯狂地涌了进来,宋维安在浓烟中看到大火已经蔓延到了休息室门口,就算门开了也不能安全离开了。
他带着吴夏退到窗边,看到窗外聚满了人,消防车已经搭好了云梯。;楼下的人面色焦急,朝他们疯狂挥手。宋维安的眼睛开始模糊了,呼吸也变得很困难。吴夏抓着他的手,不停地问他怎么办。
“这是在五楼,太高了,不能直接跳。”大火把空气烘烤得发烫,他感到一股股热浪朝他扑来,携带着刀子,正一点点割伤他的眼睛和肺。
他迅速地把床单和被套打结连在一起,一头绑在吴夏的腰上,一头绑在自己身上,然后在窗边指给她看:“看到了吗?大概四楼的位置有一个很窄的台子凸出来。如果我们直接跳下去是踩不到的,我在上面拉着你放你下去,你努力去踩那个台子,踩稳了就贴着墙站在那里,记得不要乱动,不然会掉下去。”
“那你呢?”
“我就在上面拉着你。”
“不行,你很危险。”
“你不出去就是两个人危险,你出去就是一个人危险,出去吧,不亏。”
“不行······”
见她举棋不定,宋维安没了耐心,一把把她提起来放到了窗台上:“这一次完了,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欠你的了。”
吴夏哭着往下滑,粗糙的外墙擦伤了她的腿和手,但是她不敢动,她一动就是在给宋维安增加负担,而且还有掉下去的风险。
此时颜卓刚好赶到楼下,看到五楼浓烟滚滚,他脑子一下就空白了。跑下来的医生和护士过来围住他,怕他得知宋维安在楼上后不理智地冲上去。
吴夏贴着外墙站定以后楼下众人都松了口气。颜卓看清了是她以后有了不详的预感:“房间里的是谁?房间里的是谁?”
“是宋医生······”
颜卓拔腿就要往楼上跑,众人拦住他:“颜医生不要冲动,消防人员已经来了,很快就能救出宋医生的。”
颜卓听不见他们说的任何一句话,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很快很快。变故太多了,短短几年,他失去的人太多了,他很害怕又一个人离开他。
吴夏在墙外一直哭,身体因为恐高而瑟瑟发抖,但是一想到房间里的宋维安可能连呼吸都是痛苦的,她就后悔不已。她哭喊着宋维安的名字,希望他能听到。
宋维安坐在窗边,身上的绳子很长却只够送她到四楼,他在心里祈祷着这根绳子不要到来拉扯感,因为一旦强烈的拉扯感出现,就代表吴夏可能失足掉下去了。呼吸已经成了奢望,眼睛在浓烟中也已失去了原本的功能。
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完了,这辈子可能就要这样结束了。
“该死,我的人生可一点都不圆满。”
他又想起了颜墨,想起了那个离开了自己很久的人。这么多年,她在他脑海中的形象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十多岁的少女穿着好看的连衣裙,一脸笑意的就站在那里,只是伸手却触碰不到。最后,在宋维安昏过去的前一秒,那个记忆中的人挥了挥手,好像在道别。
再见呀,再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