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的身影,而卸货的工人陆续到位,船老大不得不催促他们离开,无奈二人只好下船来。二人拿着三人厚重的包裹,踏着木桥一路走到宽广的码头广场,那里陆陆续续摆放着搬下船的货物。那些棉花沾不得雪,倒是全用油纸包裹着,半点雪也沾染不到。
广阔的空地上,搬货的工人都是忙忙碌碌地来来去去,唯有满身泥巴,头发凌乱的易晴空在原地拍拍打打,可那沾上泥的衣服,任她怎么拍也拍不干净。
易晚照光看被影就一眼认出了易晴空,她消瘦却高挑,乌黑的头发柔顺而又笔直。只是如今有些凌乱又狼狈,尽管如此,他仍然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二人上前,易云萍拍了一下易晴空的后背。由于刚刚被打,全身被这么轻轻一碰她便条件反射的扯着嘴角跳起来。不得不说,顾家养的那些老妈子做事可都是老老实实的,没有一个偷奸耍滑,打她可都是下了本的,实实在在使了力气,没有一个手下留情。
“嘶……谁呀?”
易晴空转身,见是易云萍和易晚照,提起来的心又放下来,真怕顾书齐那个神经病去而复返又回来揍她一顿。
“你们,吓了我一跳。”
易云萍和易晚照见到易晴空肿着半张脸,浑身脏兮兮的极为狼狈。易云萍吓坏了,丢下手中的包裹上前拉过易晴空,眼里大滴大滴的泪便落下来。她是真的挺佩服易云萍的,眼泪总是说掉就掉,我见犹怜的模样别提多动人了。女孩就要会流泪,不然是得不到男人的心疼的。
“晴空,刚刚下船时还好好的,这才多长时间就弄成这样了?让我看看,身上还有没有伤。”
易云萍边说,一边去扯易晴空的衣服。被打这么一顿其实打不出什么重伤来,都是些皮外伤,和她前世当兵时受的苦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跟本不值一提。
“没事没事,姐姐你放心好了,我皮实的紧,这算不了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你可别把我给扒光了。”
易晴空边说边推开易云萍的手,大庭广众之下,可不能真让易云萍把她的衣服给扒了。虽然她到无所谓,可这是封建社会,不是二十一世纪穿个背心短裤是潮流的时代。在这个时代,女子露个脚都会被认为失了贞洁,会嫁不出去的。
易云萍听了易晴空的话,手上动作顿时停下,又气又急又好笑,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调笑。
而易晚照看着他红肿的脸,手上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好半天,他才板着脸,眼里满是冷意,他似乎压着怒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
“谁干的?”
易晴空知道,她红肿的半边脸说是摔的跟本骗不了人。被打了就是被打,没什么可遮掩的,不说才会更加让人担心。
“顾家那个二少爷干的。这事也是我有错在先,是我先撞了他。被教训一下也不冤。”
易晴空没敢把赔得银钱的事说出来,他怕易晚照怨她没骨气,要知道他们那种读书人都有着让她难以理解的傲骨。她更怕易晚照因此自责,她不能让他再有心理负担。
“我去找他们算账。”
易晚照二话不说,丢下包裹就冷着一张脸向前追去。看得出易晚照是动了怒的,他寒着的脸,不比这大雪覆盖的冬天暖多少。易晴空有些老怀安慰的感觉,好像自己养大的孩子会护母一般,此时的她简直母爱泛滥。尽管如此,她还是急急地拉住易晚照,扬着嘴角说道:
“二哥,二哥消消气,人都走远了,上哪追去啊?人家可是百年世家,追上去无非就是再被揍一顿罢了。”
“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欺负人?这大周就没有王法了吗?”
“大周是有王法的,可二哥你得有讲王法的本事啊。楚县丞就是一个例子,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次就先忍了他们。哥哥若真想替我讨回公道就赶紧好起来,待你高中状元的时候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到时我便去讨回今日之辱。”
易晴空半哄着他,笑着说着未来的好日子。可她也知道,那可是百年世家啊,就算中状元也是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的。
易晚照看着她扬起的嘴角,心里的怒火也平息了不少,脸色稍缓了一些,他皱眉叹息道:
“你还笑得出来。不过你说得对,如今去找他们理论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人吃过一次亏就要长一次记性,不然就是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