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向他俩,那表情分明是说,这两货是谁?我认识他们吗?他们为什么乱认主人?
那俩少年见束余这样,略带伤心嚎道:“主人,你不会忘记我们了吧!”
束余则回以一脸“我应该记得你们吗?”的疑惑。
两少年无奈,左右转一圈,末了还在掌心燃了一把长明火,满眼期待地盯着束余,道:“主人,你再好好想想,你看我们像什么?”
“哦~”束余语音上扬,一脸豁然开朗的神情指着那俩少年,紧接着语气骤变,道:“我看你们像骗子。”
那俩少年听后,颇为难过地撇着嘴,幽怨地瞅着束余,束余不再理会他们,径直向我走来,扫了眼倒了一地的人,说:“小丫头,你那么着急地让我过来我还以为你遇到危险了呢?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大事啊。”
束余如此担心我的样子让我心里偷偷乐开了花,面上却是满不在乎的嘴硬着:“老怪物这是在担心我啊?他们一些凡人能耐我何,我能遇到什么危险。”
束余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无奈道:“没遇到危险就好,下次别这样了,否则你真遇到危险时,我若以为你在寻我开心,没有及时赶过来怎么办?”
看着束余这么一本正经地担心我,我心里好像有只鸟儿在快乐地蹦跶,我掩饰着心里的欢喜,指了指床上的慎行,嗔道:“老怪物,我让你赶过来可不是为了寻开心的,我是想让你帮忙看看那个人,长明灯在他醒之前不小心灭了,你看他还能活过来吗?”
束余看向我指尖所指,快步走到慎行身旁,其洛见状忙让到一旁,生怕妨碍到他救慎行,自束余出现,我看到其洛眼里满是希望的光又重新亮了起来。
束余扒开慎行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后拿手捂住了他的口鼻,不消片刻,慎行竟猛烈地咳嗽起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慎行醒后,束余幻出帕子嫌弃地擦了擦捂过慎行口鼻的那只手,对我说:“他早就活过来了,只是躺太久身子虚,睡得深了些。”
我恍然大悟,所以束余捂住他口鼻抑住了他的呼吸,他呼吸不了,自然就醒了过来。
其洛见慎行醒了,欣喜地抱住了他,似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后都化作了止不住的眼泪。
我隐隐有些担忧,开始懂得出无望之地时为什么束余说我无情。以前就短暂地出过一次无望之地,未有幸见过什么人情世故,不知人世间的感情羁绊竟如此之深,只觉得两人若是迟早要分离,早一些或晚一些没什么分别,现在才依稀有些明白,感情深厚的人若要注定要分开,一起多待片刻都是万般幸运的事。
束余说他每次收妖都少不得爱恨别离,只怕到时其洛入画之际又会起波折。
慎行刚刚苏醒,面色苍白暗淡,抬手轻轻拍着其络的背安慰着,被震在地的陆无咎爬起,缓步走到床前,歪着头似笑非笑看着慎行,道:“好久不见啊,我的好弟弟。”
慎行虚弱地笑了笑:“刚醒就看见你,真不是件好事。”
一个在床上躺了十年,一个在人间历练成长了十年,曾经剑拔弩张的俩人此刻对话竟有种默契的平和。
陆无咎笑笑,张了张口似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直接入了正题:“你我之间,寒暄就免了吧。既然醒了,困了我十年之久的迷惑,你可得好好给我解答。”
其络担心慎行刚醒,不明白陆无咎迷惑什么,刚想开口和慎行道明,却被他抬手制止,他说:“我虽无奈躺了十年,但这十年你和我说的话,我都听得见,只是身子动弹不得,无法回应,实在辛苦你了。”后又对陆无咎道:“刚才发生的事,我也知道,我知晓你的疑惑,也愿意同宋渊对质。”
“既然你知道我想问什么,那就省事多了。”陆无咎应着,转身去扶倒在一旁的宋渊,问道:“舅舅,您怎么看呢?”
陆无咎手触摸到宋渊才察觉有点不对劲,忙把宋渊翻身扶起,在看到宋渊脖子上的血线和他身下的一滩血时,脑袋一片空白。
原来宋渊提刀欲刺慎行时,被赶来的束余震飞一侧,狠狠撞上了床沿后就以头面朝下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匐在床边的地上,陆无咎只当他是摔狠了爬不起来,却没想到,原来宋渊摔倒时,习惯性用手撑地,结果忘了手上拿着利刃,于是脖颈不偏不倚正巧撞上了刀锋,瞬间毙命。
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我纳闷地想着。
宋渊的死多多少少和束余有些关系,这原是他们上下辈之间的纠葛,我和束余就是单纯地来收其洛入画的,本该坦作壁上观,因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现在害束余半只脚踏进了这事中,我还是蛮愧疚的。
我想带束余离开,远离这些破事,但就这么抽身而去,貌似有些不太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