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当做母鸡的小鸡一般。
随着他们步伐的深入,旁边是一座座牢房和牢房里关押着的犯人。
犯人数量不多,一个牢房顶多关两个,但是他们的精神面貌却各不相同,有的浑身脏污不堪死气沉沉,有的喝着小酒写着小诗对着窗外的阳光诵读,有的用铁链跳绳与狱友比赛谁跳的多,有的攀着狱门唱歌,一边唱一边把头往门上撞。
“好一间精神病院。”陈慕襄跟在吴司炤身后这样评价道。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吴司炤办公的地方,把守在门口的两位佐使在他们进入这个房间的一刹那便砰的一声关上了这里的门,并上了锁。
陈慕襄:“……”
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大卫所关押的第一个皇子,理应与我关在同处。”看着怔怔地望着紧闭的门口发呆的陈慕襄,吴司炤冷静地来到桌案前,开始整理起上面的东西。
“你每天就是这么关着的?”
“为了防止犯人越狱袭击,特制的玄铁牢门。”
其实不止门是特制的,整个大卫所基本上都是采用非常规的材料建造的,更为牢固却也需要每年加固整修,因为关着的那群犯人实在不安生。
“我莫名觉得你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她忽然体会到了文昊昊小朋友对她充满同情的感觉。
吴司炤整理完了乱成一摊的桌面后,便开始拿出笔墨,在堆积成山的公务面前依次处理起来。
他下笔轻快,手中的纸张哗啦声不断。
很快就有一堆被处理掉了。
陈慕襄想着他应该很快就会搭理自己,却没想到这一堆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猛然瞥见边上七八个大大的箱子里面赫然堆放着同样的纸张,箱子上面分门别类,写着日期和事务类型。
陈慕襄忽然有种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上下左右到处张望了一番,发现没地方给自己坐的,只好在吴司炤旁边的矮阶上坐了下来,杵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欣赏着工作狂吴御史认真投入办公的模样。
一直到日光泛黄西斜,从高处的小窗子里照进来,吴司炤才停下了手中的毛笔,活动了一下手腕,歪头瞥见了靠在桌案边上睡得正香的陈慕襄。
轻轻咳嗽了一声,吴司炤站起来,走到门边,吩咐门外的佐使端些饭菜过来。
他转身在屋内找到了火石一类的点火之物,点亮了室内的所有烛光。
摇曳的火光打在脸上,陈慕襄很快就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看着亮堂堂的石室,以及接过佐使送来的牢饭,转身正撞见定定眸光看着自己的吴司炤。
“我正好饿了,吴御史可准备了我的那份?”陈慕襄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在吴司炤把饭菜端上桌之后,便拿起了其中一副筷子。
“两把筷子?吴御史还真是心细如发。”看着不光准备了两把筷子,连饭菜都各备了两份。
吴司炤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连咀嚼都一点声音也没有,搞得陈慕襄也不好意思起来,吃得慢条斯理。
一顿饭平淡如水的吃完,交给牢门外的佐使后,佐使还递给了他一刀纸张,随后吴司炤又返回案前。
“御史打算什么时候审问我?”
“今晚。”
“连夜审问?这不太好吧,会耽误我的睡眠的。”
看了一眼睡了大半天,脸上还留着枕下的红痕的陈慕襄,吴司炤咽了口气,拿起方才佐使给他的纸张仔细瞧着。
陈慕襄凑近一看,发现这些都是今日对护卫们的审讯结果以及今日命案现场的一些线索和仵作的验尸结果。
“这么快就有结果了,那护卫那边可以放了嘛?”说好要审讯三天,没想到大卫所的办事效率挺高的。
“这只是初步审查。”放下了手中的审讯报告,吴司炤淡淡地说。
陈慕襄觉得今天吃的肉有点塞牙,忍不住问道:“今天吃的什么肉?怎么这么塞牙啊?”
“犯人的肉。”
陈慕襄怔住了,忽然觉得胃有点不舒服,一种恶心感涌了上来。
但她还是强撑着,“你也吃了。”
“吃人肉而已,饥荒年代,易子而食都是常有的事。”吴司炤淡淡说着,一边处理手头上的公务,都是一些百姓家柴米油盐的琐碎小事,只需要画上一笔便算了结。
陈慕襄听着却觉得浑身起了一层皮疙瘩,要不是忽然瞧见吴司炤唇角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恐怕就真的信了,躲到角落里去抠吐了。
“喂!没想到你也会捉弄人啊。”陈慕襄没想到这么死气沉沉的一个家伙,居然也会讲假话逗弄人。
“都是听前朝的老人口耳相传的。”吴司炤立马撇清责任。
时候也差不多了,吴司炤处理完了百姓家事之后便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到了一边的陈慕襄身边,在她旁边的阶梯上坐下。
“三殿下现在交代昨晚案发时的情况吧。”吴司炤抓起她的手腕放在膝盖上,然后指腹搭在上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