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利接过信帛依次拆看,看过后遂将信帛揉成团儿,丢给史阿。史阿当即会意,蹲在避风处将信帛烧掉,既而站在李利身后等候吩咐。
李利傲然屹立在山顶最高处的石崖上,沉思片刻后,语气低沉地幽幽道:“酉时初刻合围蛮军于白狼山东麓。”
史阿闻言后轻声复述一遍,李利微微颔首,遂身形未动,摆手示意史阿速去传信。史阿躬身退去,不多时便见两只信鸽振翅腾飞,一只向北飞去,另一只则飞向东边。笼子里还剩一只信鸽被史阿交给一名亲兵,而那名亲兵则提着笼子跟着史阿,一左一右站在李利身后。
这一幕被诸葛亮和田豫二人尽数看在眼里,但他们却不多问。该他们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不该知道的绝不瞎打听,方为明智之举。
半个时辰后,山下战场上空已是尘土弥漫,完全被血色迷雾和灰尘笼罩其间,居高俯视已然不甚清晰。随即,李利带领众人迅速下山,披上战甲,亲赴战场。
一个时辰的冲阵厮杀,东麓旷野战场上的两军厮杀已进入白热化,或者说这场决战伊始便是殊死较量,现在愈演愈烈,厮杀正酣。
身披暗红色战袍,身着黄金战甲的李利,驾驭骅骝马驻足于东山脚下,勒马阵前,神情冷酷的注视着眼前的剧烈厮杀。跟随他一同下山的诸葛亮和田豫则留在后方阵中,周围有数以万计的巨盾长枪兵保护,安全无虞。
在并不算宽敞的旷野上,两军二十余万战骑拥挤在一起,战马冲撞,战刀迭出,残躯断臂遍地可见,血水横流,战场上空充斥着如同实质的血腥煞气,令人窒息。
短短一个时辰的两军冲杀,六万汉军战骑(包括轲比能率领的两万鲜卑铁骑在内)已战死上万名将士,并且这个数字随着战斗愈发剧烈而不断增大,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急剧攀升,时时变幻着。与之相对的是,蛮军阵亡将士的数量近乎四倍于汉军,仅以目前所见,其伤亡不下于四万。
这并不是说汉军将士能够以一敌四,而是将近十六万蛮军之中有一半都是蛮夷部落中的普通男丁,他们之中不仅有半大孩子还有年近半百的老人。然而他们此刻都拿着兵器,骑上战马,跟随部落将领冲上战场。上了战场便是战士,战场上没有怜悯,生死各安天命,技不如人,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此时此刻,整个战场都是战骑冲锋厮杀的身影。所有战骑都集中在战场中央,两军将士有进无退,寸步不让,睚眦必争。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每后退一步就意味着死亡,数以十万计的战马迎面冲撞,马背上的战士拼命搏杀,勇往直前。那一阵阵马嘶、一声声嘶喊、一片片红光,换来的是,惨绝人寰的濒死惨叫,琳琅满目的血肉尸骸,还有一个个残缺不全的肢体和挣扎中的痛哭哀嚎。
这就是战争,血与火铸造而成的屠宰场。弱肉强食,惟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惟有勇者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在两军后方,数万蛮军张弓驰射,或精准射杀,或抛射升空,箭矢直扑汉军战骑后阵呼啸而来。而汉军后方的步军则架起车弩,超远距离抛射,射杀蛮军后阵的战骑,而弓箭手同样是精准射杀。因此两军阵亡将士有三成是死在两军弓箭手的射杀之下。相比之中,汉军的弓弩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大,而且箭矢充足,占据绝对优势。
弓弩一直都是西凉军征战的大杀器,所有将士都是弓箭手,战骑也不例外。故而,擅长弓马的蛮军想在西凉军面前占便宜,无疑是找错了对象,撞上硬茬了。
尽管战况剧烈而胶着,但汉军的兵力劣势仍是无法弥补。左、中、右三支战骑都处于蛮军的围攻当中,处境十分不利,短期之内还能抵挡蛮军的进攻,但是随着伤亡不断增加,时间一长,只怕很难挡住蛮军的猛冲猛打。即便如此,如不是汉军后方弓弩众多,将阵前编织成密不透缝的箭矢大阵,恐怕蛮军早已冲到后方,大肆屠杀步军了。
眼见战局不妙,诸葛亮和田豫二人对视一眼,神情愈发凝重,遂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骅骝马背上的傲然屹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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