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周瑜放下茶盅,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神情,轻声道:“密信上说,三路兵马同时出击,一举捣毁二袁势力,并明令我等至少攻取两州之地。这绝对是大手笔,我等肩上的担子不轻啊!不过,从目前的形势上看,倒也不难;毕竟我军此次出兵三十余万,几乎动用了全军一半以上的主力战营,攻取两州之地倒也不在话下。
然则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徐州吕布真的愿意听从主公调遣么?倘若吕布拒不出兵,那我军在淮南战场上便处于被动地位,沦为攻打袁术的主力。其结果的就是,即使我军打败了袁术,也占据不了多少地盘,最终极有可能被徐州吕布、江东孙策或荆州刘表抄了后路,坐收渔翁之利,将袁术治下的扬州、豫州瓜分殆尽,而我等则是劳而无功,所得极其有限。
说到底,还是我军兵力太过分散,三路兵马分布在三个战场之上,中间相隔数百里、乃至上千里,首尾难顾,这便给其他诸侯留下可乘之机,坐收渔利。不知文和兄对此有何高见?”
贾诩深以为然地轻轻点头,思量着说道:“公瑾所言极是,一语道破玄机。眼下我军兵分三路,相继调动三十七万大军投入讨袁之战,分布在各个战场上。
其一,主公亲率大军东征幽州,而今已收服公孙瓒,将幽州收入囊中,整合幽州军十万余众;时下主公正亲率大军与乌桓、鲜卑联军对阵于卢龙塞,大战一触即发。其二,镇东将军波才率领武卫营攻取南阳,与镇守武关的安南将军徐荣所部武卒营会合,出动十万步军攻打豫州,步步为营。蚕食淮南袁术的地盘。其三,便是公瑾率领青龙营、飞熊营进驻河内郡,对冀州形成大军压境之势。迫使冀州袁绍不敢轻举妄动,藉此策应幽州战事。确保主公领军与蛮夷作战时不受冀州军袭扰,以免腹背受敌。
统观全局,公瑾所部的处境最为安全,身处司隶后方,没有后顾之忧。幽州战场上,主公手里握有二十万雄兵,兵力充足,即便冀州袁绍勒令鞠义强攻幽州也不打紧。主公对此早有提防。如此一来,波才、徐荣两位将军率领的十万大军处境最为凶险,其帐下全是步军,进军速度缓慢,且身处诸侯势力的夹缝当中,等同于孤军深入,随时都有可能遭到荆州刘表和徐州吕布的夹攻偷袭。公瑾所担忧的便是这一路兵马,尤其担心素来反复无常的徐州吕布会偷袭我南下大军?”
周瑜应声颔首:“正是。吕布其人,心性不定,生平行事恣意而为。急功近利、反复无常,无法以常理揣摩。然则,其麾下狼骑军骁勇善战。战斗力甚为强悍,着实不容小觑。再加上,吕布本身就是一位勇猛凶悍的沙场悍将,一旦他突发奇想,决意偷袭波才、徐荣大军,那结果将不堪设想。故而,昔日兖州曹操夺回兖州根基时曾言:天下英雄,吕布不死,谁敢称雄?如今细细想来。曹操这番话也是有感而发,言之有物。并非空穴来风,危言耸听。”语罢。周瑜神色深沉,似乎对吕布颇为忌惮。
听到周瑜再次提起曹操的昔日之言,贾诩神情微变,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轻轻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少顷,贾诩微笑道:“眼下公瑾所虑者便是徐州吕布。对于此人,公瑾或许还不甚了解,但贾某和主公却对吕布其人知之甚详。当年董相国在世时,主公便与吕布屡屡争斗,并在灞河边上展开一场血战,最终主公略胜一筹,吕布惨败而逃。
毫不避讳地说,主公就是踏着吕布的肩膀扬名天下的。也正是有吕布这样的对手,才使得主公迅速在曾经的西凉军中站稳脚跟,并得到军中大多数将领的极力拥护,由此奠定了主公执掌西凉军的根基。长安之乱中,主公曾率军星夜兼程围堵南下逃窜的吕布残军,并于武关城下将其重重包围。当时吕布走投无路,已经决定下马受缚,束手待毙了。可主公却网开一面,与其定下城下之盟,以张辽、高顺、曹性和八百陷阵营的归属为代价,轻易地放走吕布。
自此以后,天下人皆以为主公心存妇人之仁,纵虎为患遗祸无穷,将其视为昏聩之举,认定这是主公生平第一大败笔。直到今天,依然有很多人对此念念不忘,私下诽谤主公英明一世糊涂一时。不知公瑾对此作何感想?”
“哦?”周瑜神色诧异,不明白武关城下纵放吕布一事已经过去六年了,为何贾诩再度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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