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大将军要放了某家?”
李利爽朗一笑:“呵呵呵!时至今日,即使我放了你,你又能去何处安身?冀州或蛮夷草原,亦或是孤岛流亡?”
“这”神色稍缓的公孙瓒再次皱起眉头,思索半晌后一脸颓败,失神地自言自语道:“是啊,天下虽大,却无我公孙瓒落脚之地。袁绍视我为生死大敌,恨不得食肉寝皮;草原蛮夷对我同样是恨之入骨,一直想着除之而后快。流亡海岛,谈何容易,无异于自寻死路”说着说着,公孙瓒脸色黯淡之极,神情无比沮丧,无力地垂下头,黯然伤神。
李利见状后轻声道:“当日公孙将军遣使向我求援时,想必已经料到今日之局面,不知将军为何还要求助于我,却不与冀州袁绍请和呢?要知道,时下冀州袁绍身陷重围之中,自身难保,只要将军主动请和休战,料想袁绍一定乐见其成,立刻罢战撤兵。”
公孙瓒骤然抬头,神情激愤,不假思索道:“昔日某胞弟公孙越惨死,随即某与袁绍交恶,征讨厮杀多年,早已势成水火,不死不休。如要某与他和解,断无可能!”说到这里,公孙瓒语气一顿,遂正视着李利,坦言道:“当日某遣使求援时,麾下部将和谋士多方劝阻,言道:‘请大将军出兵来援,无异于羊入虎口,自取灭亡’。然则当时幽州战局危急,某对众人说:‘吾宁肯将幽州拱手送于大将军,也绝不让冀州袁绍踏入幽州半步!’不承想,昔日之言一语成谶,而今幽州果然落入大将军手里。”语罢,公孙瓒一脸落寞,眼神颇为懊悔,却无怨恨。显然,他不是个自怨自艾之人,败则败矣,却不失磊落。
李利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再不绕弯子,直言道:“公孙将军以诚待我,今日我亦真诚邀请将军加入我西凉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呃!加入西凉军?”公孙瓒闻声诧然,抬头狐疑地盯着李利,脸上浮现着不可置信地神情。
李利颔首道:“正是。将军如愿意加入我军,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其一,进入大将军府为幕宾,俸禄等同九卿,安享富贵荣华,此后常住长安,不再参与世事纷争。其二,暂入我帐下参赞军机,待时机成熟、我军扩军之日,再行领兵出征,随我戡乱征讨,平定天下。二选其一,将军自行决断。一旦将军下定决心便不能反悔,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今日,将军便无从选择。”
“呃,这”公孙瓒神情犹豫,脸上充斥着惊疑未定之色,一双眸子骨碌碌转动,慎重审视着李利。迟疑片刻后,他低声问道:“大将军为何不杀我,反而要将我收入麾下?记得大将军之前曾说过,今日的公孙瓒已不是从前的公孙瓒了,血气丧尽、雄心不在,贪生怕死,沉溺于酒色享乐之中。既如此,在下已是无用之人,将军为何还要收留我?”
李利闻言后,不假思索地道:“原因有三。其一,你公孙瓒曾经为大汉百姓立下赫赫战功,固守边境十余年,抛头颅、洒热血九死一生,功大于过;此一节,别人或许已经忘却,但我却并没有忘记。其二,近年来,虽然你性情大变、沉溺于酒色,安于享乐,却并未忘记抵御蛮夷入侵;奈何局势纷乱复杂,前有冀州袁绍屡屡率兵攻城,后有阎柔叛军和蛮夷轻骑袭扰,这些都让你力不从心,遂自暴自弃,颓废至此。其三,你曾与我结盟,我李利从来不会对盟友狠下杀手;况且,你良心未泯,尚存羞辱廉耻之心,识大体、知进退,并非不可救药之辈。
最重要的是,你与其他诸侯不同。无论什时候,你都不可能与蛮夷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始终坚守自己的原则,这是我最看重的,也是最欣赏你的地方。昔日司隶大战时,袁绍勾结南匈奴寇边犯境,欲与蛮夷瓜分西凉,此举令我甚为不齿。眼下袁绍再次勾结乌桓、鲜卑蛮夷平分幽州,此等欲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作法,我深恶痛绝,深以为耻。与之相比,你公孙瓒虽有过错,却不失汉人本色,殊为难得。有鉴于此,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重新来过,我希望看到白马将军重现昔日风采。”
耳边听着李利不加修饰的坦诚直言,公孙瓒心头震动,神色一变再变,眼眶不自禁地湿润了,遂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半晌后,他撇过头去,拂袖擦掉眼角的水渍,起身走到堂下,俯身屈膝跪拜道:“末将愿随主公征战,鞍前马后在所不辞,恳请主公收录!”语罢,公孙瓒俯首膜拜,彻底放下了诸侯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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