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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胡轸和杨定?”看着阵前两个熟悉的身影跃马疾奔,李利眉头微皱,沉吟道。
“正是。”郭嘉闻声点头,察觉到李利脸色略显不快,当即替二人解释道:“主公明鉴。两位将军虽然未经请令便擅自出阵,但事出突然,他们也是救人心切,实属情有可原。”
“嗯,也罢,他们也是出于一片好意,我自然不会怪罪他们。只是”李利微微颔首,神色随之缓和下来,但随即却剑眉紧皱,不无忧虑地沉声道:“只是他们二人恐怕不是颜良之敌,如此贸然冲上去,非但救不了兴霸,反而有可能搭上自身性命。得不偿失!”
“哦?”郭嘉闻言错愕,迟疑道:“不会吧?胡轸和杨定两位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乃我军资历深厚的沙场宿将,无论是临阵指挥还是阵前厮杀,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以微臣看来,他们应该没有问题,纵然一人不是颜良的对手,两人联手之下必然能够挡住颜良。只要他们二人缠住颜良,甘宁将军便能安然退回阵前,如此他们二人的营救任务也就完成了,而后甩开颜良退回本阵即可。这并非难事,料想胡、杨两位将军应该可以胜任。”
李利闻言后双眸微眯,既而扭头看着郭嘉。却见他一脸坦然,眼带笑意地与自己对视。
对视一眼后,李利轻轻点头,沉吟道:“但愿如此吧。如今我军老将已经不多了。这些老将都是我们的财富啊,奈何权欲之心太重,却是让人深感无奈。”
郭嘉会心地点点头:“主公所言极是。这些老将征战沙场半辈子,如今荣华富贵都有了,却还不知珍惜。既然这样,让他们发挥一下余热也好,省得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令人扼腕哪!”
李利微微颔首,不再赘言,旋即抬头看向阵前战场。眼底却闪现出一抹惋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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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前战场上的情形正如郭嘉所言。
胡轸、杨定二将跃马出阵后,胡轸策马奔向甘宁,而杨定则挥枪迎战颜良,二人分工明确、同时进行,显然是打算救回甘宁后便立即退回西凉本阵。
然而。原定计划却在杨定迎战颜良的一瞬间突生巨变,遂将整个营救计划带向未知的方向。
“铛———唏聿聿!”
兵器迎空碰撞之中,杨定使出八成气力挥枪与盛怒而来的颜良的战刀迎面对冲。但一击之下,杨定被颜良生生震退数步,双手虎口绽裂如盛开的牡丹花,手中兵器险些脱手而出;而他座下的战马也在颜良狂暴的一刀之下被震得冲刺之势戛然而止,既而惊鸣长嘶。急撤后退。
好不容易勒马止步后,杨定嘴角溢出一抹鲜红的血渍,显然已被颜良一刀震伤,战力大减。可颜良却不给他喘息之机,一刀将他震退后,胯下战马片刻不曾停留。掌中战刀顺势挥斩而来,迫使杨定不得不咬牙抵挡。
而这一刀的力道比先前更大,震得杨定双臂震颤,双手鲜血淋漓,再次连人带马急退数步。而他再次后退。反倒给颜良腾出了步步紧逼的空间,随之伴随着势大力沉的一刀接着一刀的疯狂劈砍。
前后抵挡不满十个回合,杨定已然危如累卵,脸色苍白无血丝,嘴角的鲜血一口接一口地狂吐不止。若不是他手中一直攥紧长枪,恐怕此刻已被颜良斩于刀下,身死多时了。
“贤弟莫怕,为兄前来助你!”
正当杨定即将丧失抵挡之力时,胡轸终于将甘宁扶上马背,既而急忙打马冲向颜良,试图从颜良刀下救出杨定。可他哪里知道,颜良之所以迟迟没有斩杀杨定,其目的就是为了引诱他或是甘宁前来营救杨定。
风驰电掣中,胡轸策马奔来,提刀而上试图荡开颜良劈向杨定的绝杀一刀。不承想,颜良势大力沉的挥刀劈砍实际上只是虚晃一刀,待胡轸打马近前提刀替杨定抵挡之时却是一刀击空,而颜良则是突然后仰在马背上,战刀从面前绕过,继而一刀劈向胡轸的左肩。
“咔———啊!”一阵闷响声中,胡轸整个左侧半边身躯被颜良生生劈下来,致使胡轸凄厉惨叫着栽落马下。但他并未立即死去,亲眼看着自己的上身一分为二,抽搐呕血好一会儿后,双眼怒睁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身受重伤的杨定眼睁睁看着胡轸惨死在颜良刀下,一瞬间他惊呆了,怔怔地看着胡轸栽落马背后剧烈抽搐直到咽气。而胡轸死去的那一刻,他骤然惊醒,当即本能地拨马想逃,却为时已晚。就在他勒马转身的一霎,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浸血的红芒直逼自己侧颈袭来,左耳鬓角的发梢已被刀芒的强劲气流削落,颈部紧绷的皮肤传来一阵刀剐似的剧痛。
刹那间,杨定清楚地知道,这是死亡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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