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实际的想法,很难得民心,更不会得到天下士子的认同。如果主公当真要执掌天下权柄,这样做的后果极其可怕。民心向背,天下儒生和氏族必然群起反抗,最终不免要走上董卓的老路,不得善终,背负千古骂名。眼下的樊稠只是一个苗头而已,他心向汉室,认为汉室江山是他樊家祖上打下来的天下,断然不能落到主公手里。所以他此番临阵倒戈是假,真实目的无疑是企图鱼目混珠,领兵绕到我军后方,既而挥军攻破我武威中军。只要我们的中军被攻破,那我们武威军眼下所取得的战局优势便毫无意义,难逃败亡之局。”
贾诩这一番话,乍听好像是解释樊稠诈降的原委,实则却是向李利谏言。其意便是想让李利提早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局势,手握重兵和执掌天下权柄固然重要,但这份权势背后同样隐藏着惊涛骇浪,凶险无比,稍有不慎便会步入董卓后尘,万劫不复。
不得不说,贾诩这番话可谓是用心良苦,深谋远虑,立足现在,放眼未来,利弊得失尽在言语之中。
自古绝顶谋士莫过于此。
听完贾诩这番谏言后,李利仰头望着灿烂绚丽的晚霞,沉默不语,神情无悲无喜,波澜不惊。片刻后,他沉吟道:“多谢军师教诲,这些日子军师辛苦了。此事我心中已有决断,军师不必忧心。”
此言一出,贾诩顿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悬浮的心终于落地了。他神情温和地低声道:“主公天纵英才,文武兼备,多谋善断,实乃属下生平之仅见的盖世雄主。主公只需稍作忍耐,稳固根基,厉兵秣马,早晚必成千秋霸业!”
“呵呵呵!”李利闻言微微一笑,笑道:“这些话此时言之尚早,任何事情都得一步步来,脚踏实地比什么都重要。军师,既然樊稠此来是诈降,只怕还得劳烦军师做些安排,有备无患。樊勇毕竟年轻,又与樊稠是亲叔侄,最近更是将樊稠认作义父。可惜我在樊稠心中的份量终究太轻,无法让他心甘情愿地领兵投效,而二弟樊勇未必会对樊稠动手。如此一来,最终对付樊稠所部兵马之人还得军师出手,以免我军腹背受敌。”
“诺,属下领命。”贾诩毫不犹豫地躬身应诺。只是他并未立即离去,而是抬头看着李利的侧脸,低声请示道:“我军现有八万兵马固守中军,轻而易举便能击败樊稠所部。不过二将军和樊稠终究是父子,乃嫡系至亲,属下对此颇为顾忌。还请主公示下。”
李利闻言剑眉骤然跳动,眼中划过一抹厉色,低声沉吟道:“战前,我原本打算将武威太守之职让给樊叔,让他衣锦还乡,颐养天年。怎奈他老了老了却如此顽固,竟然临阵诈降,可见他对我的成见极深,没有换回的余地。他年纪大了,战场之上刀枪无眼,难免会被流矢暗箭所伤。可惜了”
贾诩听到这番话后,心领神会地颔首示意,随即打马离去。
待贾诩走后,李利扭头看了一眼樊稠策马奔驰的身影,同时也看到樊勇领着数千将士迎向樊稠大军。看到这一幕,李利轻启双唇,喃喃自语道:“乱世争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你冥顽不化,那就休怪李某人出手无情了!”
话音方落,李利随即扭头不再察看身后的情形,端坐在金猊兽王坐骑之上,冷眼看着身前百步外的虎贲营攻势。
武威中军阵前。
张济率领三万多虎贲营铁骑凶狠冲击武威中军外围的巨盾阵,横刀跃马,口中叫嚣不止。但见他双目猩红,额头上横纹凸显,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怒斥着西凉骑兵冲锋,试图攻破巨盾阵,与李利所在的中军短兵相接。怎奈武威中军外围的巨盾阵层层叠叠,盾兵多达三万之众,巨盾在前,长枪和钩镰枪交错防御,中军侧后方还有数千架车弩不断射出弩箭,大肆杀伤西凉铁骑。一时之间,西凉铁骑根本无法突破巨盾,杀入阵中,只能在有限的冲刺空间内一次次冲击巨盾阵,企图强行攻破巨盾防御阵型。
这种强行突破防御阵型的攻击,恰恰是凶悍战将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刚才武威铁骑冲阵,就是桓飞、滕羽、典韦和马超等人就是通过自身勇武强行破阵,从而带领所部骑兵杀入西凉军阵的。但是,反观西凉铁骑冲击武威中军的巨盾阵,确是极为吃力,屡屡进攻,却始终难以破阵。归根结底,还是西凉铁骑中缺少强力战将冲阵,否则他们早就杀入阵中与武威中军短兵相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