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聿聿!
马嘶声中,李傕手拉缰绳伫立阵前,眼神不善地瞪着好整以暇的李利,脸上的表情冷若寒冰,眉宇间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怒色。
“仗着座骑得力,在我面前逞威风?”双眸怒视着李利,李傕满脸冷厉地沉声道。
李利轻抚着金猊兽王颈背上的铁甲,神色平静地说道:“叔父息怒。金猊兽生性顽劣,凶猛难驯,经常无故咆哮,惊吓战马。失礼之处还望叔父海涵。”
“哼!”李傕闻言眉头横起,眯着眼睛冷声问道:“此话何意,难道是我少见多怪,无事生非?”
“小侄绝无此意,叔父多虑了。”李利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声道。
“我多虑了?你是想说我多疑善变吧,何必遮遮掩掩,说得这么好听?”李傕眉尖一挑,冷言冷语地讽刺道。
李利闻言神情微变,随即再次恢复平静,依旧不喜不怒,镇定自若。他当然听得出,也看得到李傕是故意找茬挑衅,试图激怒他率先发动攻击。一旦他情绪激动不能自已,敢对自己叔父动手,那他李利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孝道仁义之名,顷刻间就会荡然无存。而且,他还会被数十万将士看作是无君无父、以下犯上的不孝不义之徒,偌大威名毁于一旦。
孝道,乃当世安身立命之本。
不孝之人,何以服众,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而今两军三十余万将士,有谁不知道武威军主帅李利是李傕一手带大的亲侄子,与父子无异。如果李利胆敢当众率先对李傕动手。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说破大天。还是他有失孝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虽说自古战场无父子,但那也只是理论上的说辞。实际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养育之恩比天高、比地厚。数千年传承下来的忠孝仁义,岂能弃之如履。
一句“战场无父子”,岂能捂住天下悠悠众口?
姜还是老的辣。
李傕不愧是领兵多年的沙场宿将,深知声誉对于领兵将领的重要性,更懂得如何利用人心和军心击败对手。不动声色之下,他步步紧逼李利,百般挑剔。冷言冷语地企图激怒李利。只要李利失了方寸,恼羞成怒。那他的策略就成功了。即便他技不如人,败在李利手上也无所谓,因为他笃定李利不敢把他怎么样,自身性命安全无虞。
只可惜李傕小觑了李利的养气功夫,错把眼前的年轻人当做曾经围着他打转的毛头小子。一番语锋相对的较量之中,不管他如何挑剔找茬,甚至讽刺挖苦,李利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平静神色。泰然自若。
面对李傕咄咄逼人的寻衅,李利脸上的表情依旧沉着冷静,因为他对李傕所使用的伎俩心知肚明。李傕想逼他就范的如意算盘显然是找错了对象,凭借他脑海中的后世灵魂。被人训斥和挨骂的本事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就算李傕指着他的鼻子骂上一天,他也不会动怒,更不会激愤出手。
身为后世的军人,从军之中被上级领导训斥,近乎是家常便饭。上级越是骂你,就意味着你的前途越是广阔,晋升速度越快。若是无人问津,根本没人搭理你,那就悲催了,冷板凳就是这么来的。
两军阵前。
在李傕的怒斥声中,李利坐在金猊兽王背上仰头看看天上的太阳。但见烈日已然偏西,而今已是午后,再有两个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
不知不觉中,两军对峙了大半天,三十余万将士已然是腹中空空,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倒是骑兵胯下的战马把荒野上的青草啃掉不少,脚力未损,尚可一战。
“叔父,小侄此番出阵不是要与你斗嘴,更不是要和叔父对战,而是前来劝说叔父罢兵言和的。”终于等到李傕口干舌燥停下喘口气的机会,李利煞有其事地朗声说道。
“你说什么,罢兵言和?”李傕神情惊愕地沉吟道。
李利颔首说道:“对,两军罢兵言和,避免这场无谓的厮杀!不过你我叔侄二人却需要好好商讨一番,如何共同执掌长安,如何平定天下。不知叔父有何高见?”
“哼,简直是荒谬,异想天开!”李傕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旋即双眼灼灼地注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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