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我当然不是不信你,我是想说,你真的日后得好好管管你这张嘴。”沈季清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不太强大。
“我会尽力旳。”安歌一脸诚恳地边应着边点了点脑袋,然后就大步往客栈里走,快踏入门内时突然停了下来,却没回头,只是开口道了一句:“只是,有些时候,谋事在人,而成事却在天。”
第二日一早,天刚放亮,城门大开的瞬间,三人三马便一溜飞奔出了城。
“呸!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激起这么大的土害的爷爷···”还没骂完,就被一旁的男人捂住了嘴。
“你可管着点你的这张臭嘴吧!”那人一身土黄麻衣,黑瘦黑瘦的,听见马蹄声远了,才松开手往一旁的茶摊上一坐:“省得不知什么时候便一觉见了阎王,不过这样也好,也省的你小子每月的饷银一发就被全你送去了那马尿摊子!”
“嘿,兄弟这不是睡迷糊了吗!”粗壮的汉子挠了挠头,然后舔着笑脸凑到麻衣黑瘦的男人身边:“弟弟给您倒茶,老哥您喝着,弟弟刚刚是真没看清,不知那三人有什么来头?”
黑瘦男子耷拉着眼皮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直到一碗见底,旁边的汉子又给满上了一碗,才开口道:“瞅见马屁股后头的印记了没!”
“那么大的土我哪能看得清啊!”粗壮汉子下意识嘟囔了一句,仔细回想了半天才犹豫着开了口:“似乎是个带翅膀的?”
“还没全瞎!”黑瘦男人一口干了茶,把缺口的粗茶碗往桌子上一放,就背着手往回走:“那是鹰!金线苍鹰,是江北涂家的标记,瞧打头那个的衣着年纪,九成便是那涂家的少东家凌炆!另一个穿着宝蓝苏绸衣裳,手里拿着扇子的,是江南沈家的四公子!”
只留浑身冒冷汗的男人两股战战软倒在原地。
···
三人轻装骑马,不过三日的功夫便到了复流山脚下的咸水镇。
这复流山本不是什么名山,却因为地处的位置特殊而被闻名。
因为这复流山南靠枯木崖,北接白桦林,往东不过半日脚程就能到论剑山庄,而往西,快马跑上四个时辰便能到秦阳,明明身处四个势力的范围之内,却又因为这四个势力的默契成了个‘四不管’地带。
安歌牵着马走进咸水镇的时候,下意识蹙了蹙眉。
若要问她对于咸水镇有什么影响?
那就只有一个字——乱。
咸水镇面积不大,但人是真不少,摆摊的因此也不少,瞧起来该是一副繁荣热闹景象的。
如果不是每个摊子都几乎‘瘸着腿’,哪怕‘没瘸腿’的几个一阵风吹过也发出木料摩擦的吱嘎声的话,如果几乎每张牌匾上都有大片的刀剑刻痕的话,她或许会认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镇子。
夕阳下红灯笼已然亮起,描着沈字的红灯笼依旧高挂,就连那牌匾都是一路走来最完整的,不过上面依旧留着两道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