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他收拾笔袋,前往原班级的途中碰到了曾永星。
曾永星也是自己班的?
阮卿很疑惑,怎么开学的那几天没在教室里见到他。
曾永星走到他身旁,一语不发。
阮卿:“嗨。”
曾永星看了他一眼,“嗯。”
嗯完就走了。
阮卿:“……”
他叹了口气,思想开始懈怠。
考完了,没事了,结果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成绩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
这一瞬,他很想吃拉面,没有原因,就是想吃。
还要加两个鸡蛋。
“我就知道你应该考的不错,说吧,第几?”李振扣上水杯盖,一阵大义凛然地往桌上一摆,对着曾永星说道。
“成绩还没出来。”
“切。”李振不屑地说,“你哪回不是这样答的?我说你能不能换个答案么?都听腻了。”
“你想听什么答案?”
“我想听你装逼。”
“不会。”
“行了行了,这就够了。”
李振及时打住,再问下去恐怕连心脏都快要受不了。
“对了,度哥呢?”李振想起什么,继续问道。
曾永星翻开化学书,拿出一支笔,转了转,“还不知道。”
“以前度哥都是年级前五,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跨不大,也差不多吧。”
李振翘着嘴,“诶呦,算了吧兄弟,到时候度哥渡劫成功了,指不定成绩在你上头。”
曾永星的书翻了一页,缓缓地飘出一句:“拭目以待。”
“不聊了不聊了。”李振转移视线,飘到了阮卿这里。
阮卿这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
他双目无神,眼镜底下暗沉一片。
李振的手伸了过来。
阮卿没料到,弹了起来,同时把手也伸了出去。
李振握住,上下摆了摆,“找到组织了。”
阮卿:“……”
“没考好?”李振问道。
“我看你也是。”阮卿说。
“哈!同病相怜!要不要我的安慰啊!”
阮卿有气无力:“你留着安慰自己吧!滚一边去。”
“才找到组织就要挤压同事啊,你也太小肚鸡肠了点儿吧。”
“那我求你消停点,没看见我心情正差着么呢。”
李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谁不是啊,诶,对了,你知道吧,我们寝的那个曾永星很厉害的。”
“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不用特意强调。”
“哟,我说怎么老感觉有人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看着我们,原来隔墙有耳啊。”
“谁看你们了?”阮卿不快地说:“你别说,没你们那番话,我心情可能还好一点。”他又趴回了桌。
李振把他拎了起来:“你高兴一点!考试而已,有啥了不起的!”
是啊,有啥了不起的。
阮卿噻声道:“我不是你,心态没那么好。”
“行,等我发现你名次在我前面就不会这么说了。”
“出了再说吧……”
阮卿虽然想吃加双蛋的拉面,但到底还是敌不过挫败感带来的影响。若是真摆着一碗拉面在他面前,他就一定能吃下去吗?
不尽然。
下了晚自修之后,阮卿就直线走向寝室,脸也没洗地爬上了床。
他摘掉眼镜,视线范围内渐渐模糊,天花板加了马赛克,他翻过身,面对着墙壁,墙壁上的几道裂痕逐渐放大,像是卫星图片上的东非大裂谷。
挫败感油然而生,虽然生活充满了真实性,但对于他而言,这种真实性能够抽象一点就好了。
成绩不好也不坏。
日子不好也不坏。
生活不好也不坏。
讨厌的东西全部没有,
喜欢的东西一直都在。
想到这,阮卿不自觉地笑了笑。
怎么可能啊。
想了半天,他有些累了,面对着墙有些不舒服,他又翻面,拿背靠着。
“不高兴么?”
嗯。
嗯?
阮卿坐起来,等灯打开,他戴上眼镜。
肖度站在曾永星的桌前,目光看着他这里。
阮卿清了清嗓子,回道:“没有。”
肖度看了他好几眼。
过了一会儿,终于说:“你都哭了,为什么说没有。”
哭了?
阮卿全然不知。
此刻他正四处找纸,心情七上八下之际,前方伸过来了一包纸。
肖度递来的。
阮卿抽了两章,把泪痕擦干,重新戴上眼镜。
肖度走到自己的床边,没有多问,阮卿看他从衣柜拿出几件衣服之后,问:“你要去洗澡么?”
肖度点了点头。
“等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