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甘心。
昭然的黑衣沾满了血,已分不清哪里有伤,有的地方撕裂开来,才能看见黑衣之下白皙的皮肤上划开的口子,血不断的下流,魂杀还在祭坛那边得意的射着暗箭,昭然还要分神去躲那些暗箭。
白衣公子漠然的脸上,竟有了些许不忍。
一人,抵万人。
又是一箭。昭然并未躲过这一箭,锋利的箭头射中了昭然的左肩,这让魂杀更为得意的放下了弓。
未曾想,昭然带伤祭血于刀,鬼步来到魂杀面前。
血祭,只有,鬼界之人在重伤时才能施展,耗损极大。
魂杀一时被昭然的刀架在脖子上,不敢出声,祭坛下的打斗也忽然而止。
“昭然,你的力气会耗尽的,你就算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去。”
“呵,”还是那样轻蔑的冷笑。“本将军,从没想着活着回去……”
刀上的力道刚要加重,背后传来的剧痛一时让昭然松了手。
魂杀还未反应过来,昭然背后又是一刀,忍着剧痛会转过身来,他猜到了。
是那个探子。有这等魄力只身潜入敌营设下局,又这样面不改色的编一出故事让他相信,确实不是常人。此时这个探子,眸中冷厉,毫无感情。
身上刀伤无数,血又不止的流,昭然脸上已没了血色,加上血契开始反噬,就算看着魂杀面目狰狞的举起了刀,他也无力反抗,身子越来越沉。
魂杀这一刀,眼看着要砍了下来,却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那刀也突然被什么东西切断了。魂杀看着断面,以及旁边石柱上嵌入的绿叶,一时感到恐惧。
那探子仍是无言,这一阵风吹起沙尘,迷了众人的眼,如迷雾一般走不出来,魂杀慌忙看向之前脚下的昭然,人已不见。
“这,人呢?你们都干嘛呢给我把人找回来!”魂杀气急,就差拿着断刃把副将的脑袋砍下来。
那探子却开了口。
“不必追了,魂杀。”
“可是……是……殿下……”魂杀只好作罢。可这烟尘缭绕的,普通魔族破不了这阵。
被叫做殿下的那人,手中聚起黑气,漩涡一样吞噬着烟尘,不一会儿,便清明过来。
“走吧,撤军,回魔界。”
此时末羽带人杀了过来,魔军惨败而归,只是鬼将昭然不见了踪影。
此时九重天上的汐月宫。
白衣上沾了不少的血迹,将昭然轻放在床上,看着昭然微闭着双眼,一时,他不知自己为何这样做。
“梓归公子,你这是怎么……”
“嘘……别吵醒此人。”
梓归转过身来,昭然侧过头,勉勉强强半眯着双眼,模模糊糊看见身前的白衣公子,只一眼,他便又昏了过去。
自家公子鲜少带来什么人,这一次却带来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玩意,还弄得满身是血,要知道自家公子最讨厌的就是血腥了。
只只有些气愤,但是还是按照公子的吩咐,给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疗伤,擦掉他身上的血迹。
梓归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且顾阳君上差人来传唤公子,梓归临走前目光深邃的望了昭然一眼,便一阵清风一样消失了。
只只正拧着擦血的布,那盆里的水早已被染成了红色,这时正拿了拧干的布,打算摘下来那张面具,可是手刚碰到那张面具便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
这鬼面具,施了咒……应该是除了本人之外的人都没办法摘下来……只只捂着自己的手,疼的咬牙。
亏得公子还给他喂了回转丹。只只想着,却也不能做什么,只好端起那盆血水朝屋外走去。
这边,顾阳帝君还在凝神打坐,只听得有人传唤梓归公子到了,便缓缓睁了眼,微怒之气慢慢的散开。
“父亲,您找我。”梓归换了一身新的白衣,此时跪在殿中间,行了礼。
“我叫你办的事,你是怎么办的。”
“梓归奉命前往鬼界北漠,远观战事。”
梓归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
“我叫你远观,却非插手,魔界和鬼界的人,你都动不得,难道你不明白吗?”
“父亲,我知您与前鬼帝情分,才救下鬼界将军,父亲放心,梓归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也没有现身,只是用了些伎俩,才将那人救了下来。”
顾阳帝君听了这一番话,无言可辩,可魔族狡诈,就算只是用了伎俩,也怕会被他们查出来谁在插手。
“去戒阁,领罚二十鞭,此事作罢。”
“是。”
梓归行了礼,方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