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憨娃大喝一声,扬起手里的长鞭,那长鞭不偏不倚,恰好缠住捏那长刀的手腕,用力一带,那蒙面人便被扯倒在地。
既已加入战团,憨娃放开了些,长鞭在半空打了个回转,等落下时,已挽住另一蒙面人的颈脖,恰灰袍人击退身前强敌,回头补一刀,被缠住颈脖的家伙便软软倒了下去,眼看是不能活了。
憨娃想,这灰袍人可比叔叔景兹要心狠得多,杀人不带眨眼的。又一想,这毕竟是场你死我活的争斗,若不杀死他们,必定要被他们杀死,自己没带头套,定会被这些人记住面孔,既然管了这事,也不能让他们活着日后找芮家,到那时,全家都有危险。
想到此,憨娃自也不再对蒙面人心生怜悯,手里的长鞭舞得更凌厉起来,令围困自己的两个家伙根本近不了身。
有了憨娃的加入,灰袍人压力减少大半,对付起另三个蒙面人来,亦不像刚才那么吃力,再何况,能活下去的信心更足了些,激发他使出全身力量,左劈右砍间,那三个蒙面人皆要害中刀,全部被杀而亡。
围困憨娃的两人见此,吓得夺路而逃。
灰袍人大声道:“不能让他们跑掉,否则后患无穷。”说罢,举起长刀用力扔过去,那长刀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猛地钉在其中一个蒙面人的后背。
憨娃亦知道蒙面人跑掉的后果,疾跑几步,手里长鞭的鞭稍宛如一条游龙,准确套住蒙面人咽喉,只用力一扯,那家伙便仰面倒在地上。灰袍人从容走过去,从尸体上拔出长刀,悠然走到倒地的蒙面人跟前,也不多说话,只一刀,便结果他性命。
这时的草地上,除灰袍人和憨娃,只剩最初被刺穿肚皮的家伙还在痛苦地呻吟着。
灰袍人走到那家伙跟前,用力扯下头套,似乎想问些什么。憨娃却赫然发现,那人居然是里正段四家的护院打手。
那家伙认识憨娃,哀求道:“芮公子,只要不取我性命,我定做牛做马报答你救命之恩。”
见是面熟之人,憨娃于心不忍,听了这话把目光转向灰袍人。灰袍人笑道:“千万别听这些话,不然,有一日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那家伙心知自己必死,嘴里骂起来:“憨娃,若让里正大人知道我等是怎么死的,必会弄死你全家。你也知道里正大人和霍老爷的关系,霍老爷也绝不会放过你。”
灰袍人摇摇头,没等那家伙再说下去,那长刀的刀尖已刺破他胸口,喝骂声便噶然而止。
灰袍人用长刀在沙地挖了个深坑,把那些家伙全埋进去,才回身对憨娃一拜道:“多谢芮公子救命之恩。”
虽然刚才还勇猛无敌,这会儿回过神,才知道自己真杀了里正段四家的人,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见灰袍人拜,憨娃叹了口气道:“不必客气,我家叔叔也替远道客商做保镖,救你如同救他一样。”
灰袍人道:“敢问你家叔叔大名。”
“景兹。”
“我认识他,是个忠于职守的人,功夫也不弱。”说着,灰袍人上下打量憨娃一番,问:“从样貌看,景兹应是波斯人氏,怎会有你这么一个中原长相的侄儿?”
憨娃无心回答这话,只道:“好汉既已脱险,还是早些回家吧,这一带并不安稳,常有歹人出没。”
灰袍人好似并未把憨娃的劝告放在心上,又上下仔细打量一番问:“敢问家父姓名?”
憨娃无奈答道:“家父芮和玉,十几年前也曾是行走商道的客商,可惜被劫匪抢去全部财物,这才不得已在这儿落脚安家。”
“芮公子今年十七?”
憨娃疑惑道:“好汉好眼力,一眼便能看出我的年龄。”
灰袍人围憨娃转了两圈,脸上突然现出古怪的笑容,只这笑容并无恶意,才令憨娃没有猜疑。
“芮公子,听你所言,你定不是你家父母亲出,必是捡来的吧。看你长得如此模样,想必你家养父待你不薄。”
灰袍人这话,憨娃自不愿意听,虽然事情确如他所说,且在来当村,此事也是人人皆知,可憨娃从心底认为芮和玉是自己的父亲,要是别人说出来,听了自是刺耳,于是道:“好汉的话,好像太多了些,时候不早,还是赶紧回吧。”
憨娃的无理并未令灰袍人生气,却从怀兜里掏出些银两,指了指因打斗而四散的羊群笑道:“这些钱,是赔给公子的损失,今日公子救在下一命,来日必当涌泉相报。”说罢,也不管憨娃接不接受,把银两放到地上,转身向自己的坐骑走了几步,又回头大声道,“在下石锰,以后有缘再见。”说罢,骑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