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嫡母联手将民女送进尚书府,换取官位……”
“就凭你一面之词?”
“民女此番死里逃生,讲的是亲身经历,怎会是一面之词?”
雁之盯着沐子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神情愤懑又委屈,“若王爷愿意查明事实,悄悄派人将尚书府内看守我的两个丫鬟带过来一问便知,以王爷的手段,找一个名唤萍儿的丫头轻而易举,原以为遇到一位比尚书还大的人物,能够以正视听,惩治恶官…是民女妄想了,还求王爷命车夫前往锦丰坊萧府,送民女回家。”
“你回去就不怕你父亲再将你送人?”
萧雁之抬眸看着沐子昀,哭过后发红的眼尾,衬得更加楚楚动人。
沐子昀失神片刻,眼神移向别处,开扇漫不经心的扇着风:
“你盯着本王作甚?”
雁之跪坐在马车里,朝沐子昀低头拜了一礼:
“民女本无意冒犯王爷,实在是别无他法,只要王爷的马车停在萧府大门,民女便不会……再被父亲送予旁人。”
沐子昀闻言,收扇挑起雁之下巴,“好大的胆子,竟敢利用本王?”
雁之偏过头,垂眸不语,内心已然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让父亲相信自己被王爷所救,礼义廉耻早已随着那张凳子投了湖,若最终躲不掉被送人的命运,眼前的人是最好的选择。
沐子昀盯着雁之沉默不言,这女子说她胆小吧,行事却又无所畏忌,能只身从尚书府逃脱,可见是个聪明的,不然也不会想到借自己的势来扭转局面。
“庄林。”
“属下在!”
“去锦丰坊,萧府。”
挺直的背在那一刻松散下来,雁之低头朝着沐子昀深深一拜:“民女谢王爷搭救之恩。”
萧府内,丫鬟秀儿正跪在花厅中,询问小姐下落,老爷夫人都回来了,唯独不见小姐身影。
秀儿这边哭求萧老爷去接小姐回来,门房跑进来禀告说小姐回来了,在门口。
萧老爷惊的打碎了手中茶碗,“什么?雁儿回来了?”
萧夫人看着自家老爷投向自己的目光,疑惑辩解道:“妾身分明看着她喝下那盏茶,不可能的……”随即问门房,“你可看清楚了,确是小姐?”
“回夫人,确实是小姐,只不过小姐周身狼狈,好像还受了伤,行步艰难……”
一听到雁之回来了还受了伤,秀儿顾不得其他,连忙起身跑向大门。
“混账!她这是要害了咱们萧家啊!”
萧老爷气的发抖,要是尚书大人怪罪下来,别说一官半职,命都得搭进去。
“小姐。”
秀儿跑出大门快步跑到雁之身边,上下查看起来:“伤到哪里了?是不是脚伤又加重了?”
秀儿扶着雁之抹着眼泪,她家小姐何时才能不必受这些委屈啊。
雁之拍拍秀儿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转头看向大门口,她的父亲和嫡母正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走来。
“爹……”
萧老爷一个巴掌打向自己的女儿:
“你个混账!你跑回来作甚?你可知你这样,会置萧家于何地?”
萧夫人紧跟上前,逮着雁之就掐,“你这个死丫头,你要害死你爹娘啊,我打死你个小蹄子。”
秀儿哭着将雁之护在怀里,沐子昀听着外头的打骂声和哀求声脑袋都大了。
“庄林,让他们安静。”
一把剑横在萧老爷肩膀上,瞬间打骂声戛然而止,看着脖子边的利剑,萧老爷高举双手,哆嗦道:“……壮士饶命。”
沐子昀掀开车帘下车,踱步到萧雁之身边,没好气道:“刚刚在车里伶牙俐齿的,怎的现在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把你家小姐扶上车。”
秀儿不疑有他,眼前的男子定是搭救小姐之人,应了一声赶忙扶着雁之上了车。
“萧老爷,想用女儿换官位……昭王府如何?”
昭王府?
萧老爷看着面前的男子,面若冠玉气度不凡,听闻皇四子最得圣上喜爱,赐封号『昭』,取光之大明,始于朝阳之意。
膝盖弯一软,萧老爷跪倒在地,“草民拜见昭王爷……王爷饶命……”,一旁的萧夫人见状也瘫在地上不敢再作声。
听着车外的告饶声,雁之如蚁虫噬心般煎熬,十六年来头一次感受到的安全感,居然来自于相识不到一个时辰的陌生人……多么讽刺。
秀儿忽觉怀里一重,雁之紧闭双眼已不省人事,沐子昀听到车内丫鬟的惊呼声,撩帘上车,吩咐庄林赶紧回府。
看着远去的马车,萧老爷重重松一口气,“老爷,雁丫头这……万一郭大人追究起来,咱们如何是好啊。”
如何是好?自己女儿入了昭王府,还怕什么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