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师不放心的问:“你们两个人能行?”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还真不行,就说:“鲁澎跟我去吧。”鲁澎一听笔一扔,屁颠屁颠就过来了。我说完转身就准备往外走,结果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撇到了安树,丫的这会儿居然还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写考卷,我当时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陈菲燕都这样了,别的同学都围在边上出主意想办法,你丫身为一个班长居然还有心思写考卷。我就又说了一句:“班长也跟我去吧。”
安树估计做梦都没想到我会叫他的名字,坐在那里就是一愣神,然后就一脸为难的看着我说:“我这考卷还没写完呢?”
我就冲丫的吼了一句:“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你那考卷,是你同学的命重要还是你丫那破分数重要?”说完我也懒得再搭理他,抬脚就往外走。安树听我这么说这才极不情愿的跟了上来。
我出门走了还没两步,廖老师又追了上来,从兜里摸出个钱包塞给我说:“你们到了医院给老师办公室来个电话,我想办法联系她的家长,尽快赶过去。”
我答应了一声就背着陈菲燕一路小跑的出门了。跑到路边的时候我几乎都要累瘫了,鲁澎见我实在是累得不行就把陈菲燕背了过去,我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伸着舌头喘粗气,喘了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安树也坐在我边上跟着我一块喘,而鲁澎他们三个人却在路中间拦车。我就问他:“你怎么不去帮他们拦车啊?”
安树说:“我累啊。”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走过去帮鲁澎他们拦车了,一边走我心里就一边骂,人是我背着的,你累你娘个锤子。
我刚走到鲁澎边上,一辆的士就停在了我面前,我赶紧招呼鲁澎他们上车,上车以后又遇到个问题,就是我们有五个人,我坐上去以后,车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了,安树死活都挤不上去。后来没办法,我就只能从廖老师的皮夹子里面抽出十块钱给他,要他再打辆车跟我们走。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却没看到安树跟上来,当时我也顾不得管他了,背着陈菲燕就往急诊室跑。直到看到医生推着陈菲燕进了抢救室我们仨才算松了口气,齐刷刷的一屁股坐在了抢救室门外的地板上。刚坐了还没有五分钟,从抢救室走出一个护士手里扬着一张单子喊:“刚刚送进来的那个癫痫病人的家属呢?”
我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说:“我们是她同学。”
那护士就把单子往我手里一塞,又递给我一支笔说:“签字。”
我就问她:“签什么字?”
那护士就翻着白眼说:“手术签字啊。”
我赶紧把那个单子展开一看,就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好多条款,我走马观花的看了一眼,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手术风险一律由家属负责。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自己都还是个要别人替我负责的年龄呢,这会就要替别人负责了?我手就有点发抖了,举着笔好半天签不下去。那护士就又翻着白眼说:“你倒是快点啊,里面等着手术呢。你这耽误下去出了问题可别怪我们医院啊。”我当时就特想上去一口咬死她,娘的,你还知道你这是医院啊,救死扶伤都是给谁说的。家属不签字你们就不救人,对得起医院这两个字吗?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龚琝走了过来说:“我来签吧。”说完就要拿我手里的笔。龚琝这么一说我就又有点不好意思了,人小姑娘都不怕担责任,我还怕什么呢,我就赶紧说:“还是我来吧。”说完拿笔的手就往边上一躲,那个时候龚琝的手已经快要拿到笔了,我这一躲,笔就碰到了她的手指。龚琝就“哎呦”了一声。我问她怎么了,龚琝说没事,说完后就要把手往身后藏,我就过去一把把她手给抓住,这才看到龚琝的右手食指一片血肉模糊。
我就问她:“这是陈菲燕刚刚咬的。”
龚琝就点点头说:“没事,一点都不疼。”
我说:“都这样了,还不疼?一会我带你去处理下吧?”
我这正说着那护士就又不乐意了,搁边上翻着白眼说:“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你们是签字呢,还是打情骂俏啊?”
龚琝就吐着舌头小声说了句:“这个护士好凶啊。”说完就冲我说:“那要不我们一起签吧。”说完就在手术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把笔递给了我,我就赶紧在她名字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应该是我们俩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我把手术单递给护士以后,那护士冲我们又翻了个白眼说:“赶紧去挂号处把手术费给交了啊。”说完屁股一扭就走了。
鲁澎看着那护士走远了就小声骂了一句:“你丫这么爱翻白眼,早晚翻成白内障。”
我就笑着骂鲁澎:“你丫就这点出息,刚刚人家在的时候你怎么不骂啊。”
鲁澎就讪讪的笑笑说:“我好男不跟女斗。”
我笑了笑说:“别贫了,赶紧去把抢救费交了吧?”
鲁澎就问:“那你呢?”
我就握着龚琝的手伸到他面前说:“我带她去把伤口处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