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十里红木廊亭,红日已快攀上正头顶,遥遥热的将身上的破烂麻布衣衫脱了个干净,我也热着不停的擦汗,一丝风也没有,这才五月的天气,断然是不该这般闷热的。
两岸的柳叶被酷日晒得卷成了一团,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烈日,耀得不能直视,路上的难民皆是钻进荫地里避暑,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堆又一堆。
实在是受不了这般闷热的天气,喉咙已干得像是要着火,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哪知这地竟烫的跟烧红了的铁板一样,烫得我呀的一声跳了起来。
“我受不了了!”我甩开遥遥的手,大声嚷着,“本公主不干了,不走了!!”说完钻进草地里坐了起来。
步摇赶忙跑过来,“康宁公主,离风满楼不远了,您再坚持坚持。”说着唤来马夫拿了个盛水的竹筒过来。
我抢过来咕噜咕噜的喝了个痛快,遥遥立在一旁看着直咽口水,我将剩下的半筒水递给他,抹了抹嘴巴看向步摇,“这什么鬼地方,热成这样?”
步摇刚要回话,姬澈走过来,拄着青冥半蹲在我身前,咽了咽口水问道,“你这是又要耍横还是怎的?”
我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可没你内功深厚,热了,不想走了。”
他笑了两声,将手中的青冥递给步摇,拉起我的手一把给扛在肩上,“你想偷懒明说不就是了?”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在他肩上用力的捶打着。
“这会儿你倒是很有力气了。”他顿了顿,“那我放你下来了你得自己走到风满楼去,你看行不行?”
我停止了挣扎,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被倒扛着的姿势很是难看,便央求道,“能不能换个姿势?”
他问,“你想怎样?”
我:“你看背着怎么样?”
“可以!”他松了手,将我背在背上,偏头一笑,“你倒是很会享受。”
我趴在他肩头,哼了一声。
“姐姐,姐姐。”遥遥扯着我的裙摆,一脸委屈模样的看着我,“我,我也走累了。”
“这个……”我拍了拍姬澈的肩膀,“诶,你功夫那样好,多加个人也没有什么负担的,是吧?”
他皱着眉头问,“你什么意思?”
我指了指遥遥,“你看看,他很瘦,没有什么分量的,你捎带手扛一段儿?没关系的,我扛着他也可以,然后你再背我,这是个两全的好法子,你不会拒绝的,对么?”
他苦笑一声,迈开步子往前走,“叶凝,你觉得我很笨还是很蠢?”
我笑道,“都还可以,笨得不厉害,蠢得也还可以。”
他停下脚步,背着我的手有些松懈了,我赶忙抱紧了他的脖子,做出苦状,“我不说了行不行?”
他这才重新将我背好,迈开步子往前走,我回过头,见着遥遥那一双包了眼泪的大眼睛,心底一叹,“遥遥啊,你看,你正值少年,身子也太弱了一些,多走走路吧,当锻炼了,将来也能有副好身骨不是?我们这也是为你好。”
他巴巴的抹眼泪,“姐姐欺负我,欺负我……”
步摇这回倒是做了好事,她蹲在遥遥身前,拍了拍自己的秀肩,“遥遥,你看我这个姐姐背你怎么样?”
赶马的马夫赶忙上前,急切的说道,“步摇姑娘,怎可麻烦您,小人来,小人来。”说着就要去拉遥遥。
却没想到遥遥直接撇开马夫那只粗糙的大手,蹭得一下跳到步摇的背上,我看着这一幕心里连连惊叹,真不愧是唤我做姐姐的啊。
幽乐山谷这个地方倒是个极好的去处,谷中四季如春,与外界的闷热完全隔绝,风满楼便坐落于此。
楼阁一派深红色,似长在半山腰上,翠绿之中一抹深红,颇有意境,楼前一弯水潭,五月的清荷刚刚露出花苞,清风凉凉徐徐,日头好似也不这般烈了。
空灵的山谷中琴声悠悠,姬澈在山下停了将我放下,我望了一眼这处山谷,一条石板路自山脚绵延至山腰的红楼门外,那副隐在翠绿山槐树后的门庭前挂着一幅深青色的珠帘,门前两个小童正倚着门框打着瞌睡,琴声是从楼里传出来的,是很好的曲子,而且这弹琴之人琴技也颇高,琴音不急不缓,悠悠飘来,收放压弦时机都恰到好处,只是这曲子我未听过,不过从风格判断,应该是黎国的琴曲。
步摇也放下赤着膀子的遥遥,走上前来对姬澈拜了拜,“公子,上方便是风满楼了,请随我来。”
一路分花拂柳上自半山腰,山中有些潮湿,正好消减了暑气,之前在山下还未将这座楼子看得有多仔细,临近一看,真是尊严,尽显古色,楼下山谷那一弯清荷摇曳伞状的荷叶,花未开,却以飘出极淡芬芳,打瞌睡的童子被步摇唤醒,着急忙慌的撩起深青色的珠帘,推开厚重的门扇,请我们进楼。
芙蓉水榭,满园桃花,桃林之中劈开一条青石路,路至尽头,一座闲亭立在假山之上,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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