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蜀魏之争

    1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魏明坐在我前面。

    他简直就是一个话箱子，一到学校就开始唠叨，嘴皮子仿佛越磨越锋利，像有无限发子弹的机关枪，如果他的一发“子弹”能打死一个人，那一天下来，美国就要换中国旗了。

    要命的是，魏明上课也停不下来。

    数学课。

    “有人会吗？”周晋出了条难题，全班都十分团结一致地低头看书。

    一秒，两秒······心跳紧张得快过了秒针，空气仿佛凝固，我可不想被点到名站起来出糗。

    不过这次周晋似乎不准备为难任何人：“不会吧。”她得意地笑着，“这样做一条辅助线······”

    我恍然大悟，不禁轻叫了一声：“哦——！”

    周晋笑得更得意了。

    魏明悄悄转过来：“她笑得满脸褶子，跟朵菊花似的。”

    我和元蓁蓁轻笑了几声，引得正专心写解题过程的周晋转过头来。我赶忙戳了戳魏明。

    可他丝毫没有发觉周晋扔来一把要把他切碎的眼神匕首，声音竟更大了些：“她就是传说中的菊花姐姐。”他笑得合不拢嘴。

    他突然发现我严肃“专注听讲”的神情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带着“满脸褶子”的苦笑，正面迎上了周晋的“刀子”。

    我和元蓁蓁脸上凝固着尴尬的笑容，我满身冷汗地熬过了下半节课。

    下课铃终于响了，周晋像昨天一样拖了5分钟才放我们下课。周晋前脚才踏出教室，魏明同桌的男生就“啪”一下打上了魏明背部堆积的肉：“你上课没事儿说什么话，周晋转过来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魏明毫不势弱地在他背上还了一击：“她看我关你什么事，你怕什么？”

    那男生突然语塞，一旁看书的元蓁蓁慢悠悠地抬起头：“周晋转过身的一瞬间，他在和‘隔壁’传纸条。”元蓁蓁笑着指了指邻组那个第三排的胖子。

    魏明同桌一脸的尴尬，收回了锋芒。

    我低下头做作业，听见元蓁蓁翻书页的声音，便好奇地抬起头：“看的什么书啊？”

    “《最好的我们》。”

    “哦。”我思索了几秒，回应说。

    2

    魏明的同桌叫乐蜀，齐留海，白嫩皮肤，修长手指，生得一副清秀如女生的皮囊，大概与魏明差不多高低。

    下一节课是英语课，这是英语老师的首次登场。

    英语老师叫陈秀清，穿衣打扮很时尚，收腰短裙显出很好的魔鬼身材，脸上的状容很精致，容貌也算姣好，一双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衬得她的气场异常强大。

    魏明果然又忍不住要评头论足，不过这次他改变了战术，转过身来每次只说很短的一句话，自然增多了他回头的次数。

    “把脸上涂得跟只狐狸似的。”

    “更像个女鬼，这么苍白。”

    “秀秀脸上的油都能照镜子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又给老师取了绰号。

    他异常兴奋地不停地吐槽，乐蜀不耐烦地骂了他好几句“别烦”也不理。

    “秀秀”像耳背，我都听魏明说得头大了，她竟还没发现。

    幸好有乐蜀拔刀相助，没事人一样偷偷拿过魏明桌上的笔袋，面无表情地往下轻轻一抛，逗得元蓁蓁差点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魏明发觉后，对乐蜀软硬兼施想拿回笔袋，却徒劳无果便只好靠我借他的一支笔度过了半节异于寻常安静的英语课。

    3

    “秀秀”踏着下课铃风一样没了影，空气中就弥漫开一阵浓郁的硝烟味儿。

    开始，魏明试图和平“动口”解决，乐蜀也能以“君子”方式回击，渐渐地魏明展开机关枪攻势。

    “你个乐事薯片！”

    这一句话惹得乐蜀无话可反击，便落了下风，怒得操起魏明桌上的英语书就往下扔，魏明倒也似个好斗的公鸡，“呼啦”把乐蜀桌上的所有东西掀了个底朝天。

    摧残完对方的物品，两人，不，是魏蜀两国展开了激烈的肉搏。

    “魏方一记左勾拳！

    蜀方一下扫堂腿！

    魏方重力制压！

    蜀方指甲钻肉！”

    事实上，这都是我的想象。两人只是象征性地拉着手相扑，也没分出个胜负，就吆走了围观的吃瓜群众们。

    “优美”的上课铃响起，魏明乐蜀各自的东西物归原主，乐蜀用几把十五厘米的刻度尺竖在两张桌子中间，作一条三八线，元蓁蓁笑到：“魏蜀河界啊！”

    魏明听了十分受用，理所当然地用右肘推倒尺，挪出了三八线，乐蜀正要发作，他满脸堆笑地说：“魏国地域比蜀国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