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若是未醒,唉……此番言语能否入你耳,便交由天命吧。你身上罗天三宝已被我师父认出,他绝非贪念作祟,只是此三宝极大可能出自昆仑魔教,此时我等要斩魔尊,建不世功勋,没时间与你自证清白,那三宝被你祭炼,一时洗不去印记,留在你手又恐再次失去下落,遗祸道门,因此我师父他,他宁杀错不放过。然则我师父仍存一丝善念,待会儿唤醒你,你若要走,他全当不知,你若要跟着我们,他便认定你居心叵测,只等刺杀筹尊时,借那魔尊之手将你剪除,你可省得。”说罢,推动诸葛昀,声调高上几分,连声叫道:“道友,醒来。”
“别摇了,我头晕。”诸葛昀说着话,抬手揉太阳穴,睁开眼望着蝶仙,咧嘴笑了起来,“蝶道友,我睡下多久了,此时可是出了祁连山?”
蝶仙答道:“还在原处哩,筹尊要聚齐祁连山所有活人,缉查杀害姚牧的凶手,道友,你快些离去吧,出了这祁连山,往西南方向便至蜀地,到了那里,可轮不到他昆仑魔教放肆!”
先前蝶仙背着秦书遥说出的话语,诸葛昀全听了去,此时又见她指点自个活路,心生怜爱,只觉得能多看上她两眼,便是死了也心甘。再说遇险则逃,不是他的作风,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故作姿态,摆出一副吊儿郎当模样,不屑一笑道:“那姚牧土鸡瓦狗一般,料想筹尊也强不到哪去,我正想会会他呢。”
蝶仙气急,叫道:“真动起手来,须臾间天地倒悬,日月无光,性命顷刻便无,死生大祸近在眼前,你怎不知?”
两三句话功夫,错了时机。张国祥等不及闯进来,听到诸葛昀大话,甚合心意。笑道:“诸葛道友好高心气,且再合作一把,立下这泼天大功。”
蝶仙知道事情再无转圜,望向秦书遥,却看秦书遥避开她目光,心凉了半截,都不知怎么到的姚牧洞府前。
此时姚牧洞府前,乌泱泱一片全是苦力,鬼面人也未给他们换去装束,看模样,蜀地剑仙居多,长安游侠其次,还有打箭炉的红教徒、蒙元的大力士,极少部分苗人。
武德祖背着手立在一方山岩上,目光飘忽,般若汤的命令仿佛还在耳边回旋。他若听从倒也简单,将掳掠来作苦力的人们尽数杀死,带着鬼面人回归昆仑便是。可要他害去这许多性命,又有些下不了手,世人都说他昆仑是魔教,可要问世人原因,谁又拿得出明证来?不杀也是不行,害死姚牧的凶手现在还没找到,兴许就藏在这些苦力里也未可知呢。
一个鬼面人御风飞起,在武德祖身前三尺处顿住身形,起手一礼,“尊上,人已到齐。”
武德祖看向下方,手一招唤出根算筹在手中抛上抛下,笑道:“我有些属下被人杀死,我不知道凶手是谁,或许就藏在你们当中,我也没那闲心去找,此为天机筹,我抛上一抛,若得正面,左边的死右边的活,若得反面,左边的活右边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