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手里,白川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妙。
“主上。”太郎忽然揪住了他的衣角。
白川笑着按住他的手背,安抚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用不了太久的。”
太郎盯着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方才点头:“那主上快去快回。”
长庭内小路蜿蜒,但高桥却走的轻车熟路没有半点犹豫,一看就知道常常出入这里。
不消片刻,二人便来到了目的地。
不远处的屋子里燃着微红的烛光,用洁白纸浆糊成的障子门中映出个正襟危坐的人影。
“高桥幸不辱命。”高桥一手撑在膝盖上,垂首半跪道:“白川先生带到。”
人影微微动了动,低垂的脑袋渐渐抬起,隔着门看向白川:“白川裕二?”
白川跪坐在地,微微垂首:“是。”
他不是伊贺城的武士,也未曾向神谷家宣誓效忠,不必像高桥那样对他行家臣礼。
而阴阳师也非一般平民,跪坐垂首既不显得卑微,又不觉得张狂,算是面见神谷最合适的姿态了。
白川之所以知晓这些东西,还得感谢前任主人白川裕二的记忆。
“白川先生不觉得以如此姿势面见我,有失礼数吗?”神谷语出惊人:“国立阴阳寮第四十九期的肄业生,面见守护大名就是这种态度吗?”
白川心中咯噔一下。
神谷说的没错,只有正式阴阳师才有资格与守护大名平等相视。
不过他也没有慌乱。
如果神谷认定了他是见习阴阳师,那么大可不必大晚上火急火燎的将他找来。
费了那么大劲将他从死牢弄出来,却又表现的如此倨傲,神谷多半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如果这时候服软,那么之后面对神谷开出来的条件,白川就没有什么讲价的余地了。
“看来神谷大人对我的过往调查的很清楚,我是阴阳寮的肄业生不假,但肄业生不代表在阴阳术数上的造诣就比毕业生低。”白川笑道:“神谷大人这么晚把我叫来,应该是为不仅仅是为了这么点无足轻重的小礼数吧?”
“白川,你什么意思?”高桥偏过头,语气转冷:“你敢对神谷大人无礼?”
他先前之所以对白川如此客气,完全是看在神谷的面子上,自家主公要见的人他的态度自然不错。
可如果神谷的态度转变,那么一刀将白川的性命收割,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川的脊背渗出一丝冷汗,他承认说那些话,他的确有赌的成分。
他在赌神谷一定会在高桥做出过激举动前,阻止他的行为。
而现在,神谷居然对高桥的话语没有半点反应,反倒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可话已经放出去了,覆水难收。
做戏也要讲究做个全套。
白川心一横,索性冷着脸起身:“看来比起降伏妖魔,还是繁文缛节在神谷大人心目中的地位更重。既然如此,白川告退。”
呛朗!
武士刀斩在白川面前的地面上,高桥冷声道:“白川先生,你觉得伊贺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白川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面对高桥的威胁,他还是跨出了那一步。
蹭!
武士刀停在了白川的脖子上。
“够了!”神谷终于开口:“白川先生是我的客人。高桥,把你的刀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