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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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钱将关系买断，她不欠欧恩的，欧恩也不想欠她的。和这样拒人于外的人打交道，意外地有安全感。

    到底样的精灵国度，能养出这么一个极品人儿？

    藏在运沙土出城的空矿车上，梁小夏掏出一张范围隐身术卷轴，在卡贝拉惊诧的眼光中撕开，几个人身形一瞬就消失了。

    守城卫兵将驾车的车夫检查一番，头冲着空荡荡的车厢里一看，都没有，急急忙忙将人向城外赶，不要耽误他检查下一个人。

    “你刚刚用的，是法术卷轴？”

    卡贝拉瞪着圆眼睛问梁小夏。

    “是，了？隐匿术卷轴，还是挺好用的。”

    梁小夏正用湿帕子洗脸，想将血腥沾在她脸上的血洗下来，却揉得整个脸颊红了也揉不下来，气鼓鼓的用手背使劲蹭的脸，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真不想顶着脸颊上一抹红过一辈子。

    “你…你…哎…”

    卡贝拉心疼一万苏就这么没了，却也明白在那时的情况下，她的方法是最快最便利的。

    梁小夏倒不觉得不对，马塔基尼做一张隐匿术卷轴，总共材料成本加下来才七八百个金币，他一个六阶法师，一个小时这样的卷轴能做两张，并不算太奢侈。

    有一个好爹，的确能占太多便宜。

    在城外的驿站直接买下一辆小蜘蛛车，卡贝拉驾车，斯文坐在车顶放哨。梁小夏抱着镜月缩进车厢里，给他身后垫了好多软垫，让他躺得舒服了，才安安心心地让镜月脱离的怀抱。

    闭着眼睛的镜月很迷人。当那双眼皮隔开总是深沉如暗蓝丝绒般的眸子时，长长的，稀疏的黑睫毛留下的只有一片无争的柔软与宁静。从面上看，完全无法判断镜月的年龄，他的眼轮深邃，鼻梁高挺，眉毛整齐地在眉骨上伸展，不硬，不强，却造成整个人无法被忽视掉的特殊气质，一种被打磨过的淡然与纯粹。

    梁小夏伸出手指，柔软的指腹划过镜月的脸颊，停留在他眼角沾上的嫣红血滴上，极其地伸手碰了碰，似留恋般，又细细地抚摸过他的眼皮。

    她喜欢看那双凝聚夜空深沉的眼睛，倒映出身影的样子。那个时候，她会有种觉，镜月对她并不是没有感情。

    不知他为不醒来，也不脸上的痕迹去掉。梁小夏得驮着镜月一路到万有城去。路上指不定会有麻烦，可她已经放不开了。

    梁小夏也。目前的心态很不正常。她是精灵的女王陛下，镜月是几乎活得有半个世界历史长的亘古老者，她是活人，镜月是死的。她懂的镜月都懂，她不懂的镜月也懂。镜月有时候莫名其妙地不理她。有时候又会替她自作主张，让她感觉很不被尊重。

    任何方面看，镜月都不适合她。

    可喜欢就是喜欢。

    斯文敏锐地戳中她心事时，梁小夏在慌乱过后。敏锐地感觉到的心，在窃喜。

    梁小夏心不争气地乱跳，趴在镜月身边。看着他的俊颜，像只偷鱼的猫咪，睁着眼睛轻轻在镜月的眼角边亲了一下，一触即分，然后又装严肃坐得笔直。心里乐开了花，又有小小的歉意。

    亲到了吧，真的亲到了吧…可她这样不经过镜月的同意就亲他，会不会不太好？

    在梁小夏身边，镜月蓦地睁开眼。一双总是冷沉无波的眼睛里，泛起一星夺目的光泽。他看着小精灵似开心似懊恼地坐在车上胡思乱想，不停地用手指摩挲的嘴唇，愉悦一笑。

    手指摸上的眼角，镜月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觉到那轻微擦拂过的柔软与温热。

    她是他一手培养的，她的知识，技艺和身体，多半都来自于他的精心规划与指引。可接触长了，他才，夏尔还是那个夏尔，从未变过，改变得却更多。

    一声熟悉的叹息在梁小夏身后响起，她瞬间僵硬了一下，脸色不太正常地转过身，想扶镜月坐起来，却被镜月拉过手指，细细地放在眼前打量。

    好紧张…好紧张…他该不会了吧，他会不会生气啊？

    正胡思乱想间，镜月猛地将她拉倒，梁小夏撞在镜月胸口上，鼻梁酸疼，眼泪汪汪。

    这是要干！

    “只有鲜血能洗下鲜血。”

    镜月说完，一口咬上梁小夏的食指，疼得梁小夏一哆嗦，金色的血液从食指上渗出，被镜月拉着按在了她的脸颊上，轻轻擦了一下。

    “上古时期就存活下来的高阶恶魔，能够污染耀的纯洁，再碰上血腥，躲开。”

    “下次要放我的血前，能吭一声吗不跳字。

    梁小夏盯着近距离的脸，耳根很红，人也很烧，想爬起来，又不忍心放过如此暧昧的好气氛，一只手强撑着支起身，防止的脑袋倒在镜月锁骨上。

    “对不起，我没有血了，所以只能用你的。”

    镜月声音清淡中带着一丝黯然，听得梁小夏心中一紧。

    他在道歉，真的在向她解释，虽然他看起来并不愧疚。梁小夏破天荒地听到镜月在道歉，可她一点都不高兴，镜月的血为没有了，她得一清二楚。

    伤口上的牙印，让她感觉暖暖的，微微刺痛。手指印在镜月眼角，温柔地一点点化开沾在镜月眼边的血滴，红色在金色下渐渐浅淡消失，可梁小夏还是没停下来，直到被镜月拉住了手腕，才愣愣地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他的侧脸上全是一抹抹的金色。

    镜月躺着，五指扣住她的手，都没说，只是安静的，像她初见那时看着她。

    就像站在星空之下，仰望整个苍穹。

    梁小夏终于明白，为无法用理智说服。她和镜月之间的羁绊，实在是太深，深得即使没有爱情，她也无法放手。

    “让我靠一会儿吧，一小会儿。”

    梁小夏的声音低软，打着温柔的卷儿，漂亮的绿眼睛下有些发青，还有浅浅的疲惫。

    “嗯。”

    镜月伸手拢住梁小夏肩膀，任由她枕在胸口。他明白，她不是真的累，只是想要个依靠，一个能够让她不害怕这个世界的归宿。

    直到现在，镜月也不知该如何选了，他若再不放手，小夏尔迟早会死，可他若放手了，她的安然与依托却无处存放了，只能孤独地，血淋淋地走向他曾经走过的路。

    “小夏尔，之后的路，我可能无法照顾你了，要多些。”

    梁小夏点点头，长发在他胸口蹭得有些凌乱，相扣的手指又紧了紧。

    再醒来时，镜月已经不见了。梁小夏摸了摸被编好的，整齐的长发，从软垫中间爬起来，暗暗捏住了车框。

    她必须要快，更快地找到遗忘之地。不管是为了族人还是为了镜月，她已经等不及了。

    “卡贝拉，能进来一下吗，我有事情问你。”

    车厢里传来梁小夏的声音，卡贝拉将蜘蛛车停在一朵巨大的暗夜蘑菇伞盖下，钻进车厢。

    “卡贝拉，我想问问你，这颗石球是得来的？”

    梁小夏摸出先前卡贝拉用来买命的上古精灵遗物，摊开在手心中。

    “是我和卡罗达迦在精灵之渊里探险的时候的。”卡贝拉没隐瞒，很爽快地道出来。

    地下世界广袤博大，遗迹众多。而这颗石球，是卡贝拉和弟弟跟随探险队探险，发掘一个不知名的小遗迹后，分配战利品时得到的。她和卡罗达迦都不这是个玩意儿，但是看上面的花纹和石质年代，直觉是个值钱物，便一直戴在身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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