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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统治着世界,统治死神的则是爱情。
——《一本浅蓝色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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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弃之地一天天都在变化,梁小夏刻意控制的反差气候温和湿润,使这片原本荒芜干燥的土地上终于长出了植物,稀疏略黄的草下,偶尔还有一两只兔子前后脚搭着蹦跶,飞快地找到地洞躲起来。
时俟巨大的身体落在白弦塔远处的土坡上,纯黑色的,比白弦塔大几百倍的身体像一座矿山,一动不动,老老实实地定在地上。巨龙金黄色的大眼睛睁着,看着梁小夏,一眨一眨,委委屈屈的,不停表达想要动弹一下的愿望。
梁小夏安抚地拍了拍时俟的新身体,靠在镜月怀里,闭着眼睛,抿紧嘴唇,心中反复权衡后,终于还是从口袋里掏出艾莎留下的石球,紧紧握在手心里。
“镜月,我杀了琉卡。”
梁小夏很诧异地听到的声音,非常安静的在镜月怀里响起。
这次,她的理智比她的情感先做出选择。她不想心安理得地享受镜月对的温柔,却隐瞒他如此重要的事情。
因为喜欢,因为在乎,所以才无法独自欺瞒。
镜月放下了梁小夏,接过她手中的石球,如同被石化般举着手臂,愣在了原地。
他站在遗弃之地的红土上,被风吹着也不觉得冷,头发在脸侧翻飞。他的眼睛里,再容不下别的了,他的世界中,只剩下那个石球能够唤起他的注意。
梁小夏看着镜月的失神的样子。心中闷闷的钝痛,她将受伤的手腕抬高。试图从镜月的眼中重新找回熟悉的温暖,却只获得一双黯然无光的眸子,盯着那颗石球,都不说。
那双眼睛里,再没有她的身影了。
可笑她还以为镜月对她真的是珍惜的。特别的,有感情的。
“镜月,”
梁小夏鼓起最后的勇气,很艰难地开口。嘴里涩涩的琉卡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不跳字。
……是不是真的是你所爱,是不是重要到比得过我……
镜月没太犹豫。淡淡说了一句“是”,手指在石球上摩梭着,连头都没有抬。
梁小夏握住了被折断的手臂,眼眶红红的,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很安静地捡起已经没有宝石的时俟,抱在怀里,孤零零地踩过长出稀疏的矮草,踩过碎石与红土。走入白弦塔。
留镜月一个人,站在红土的荒原上。看着石球出神。
既然人还活着,日子就得过。白弦塔顶层的房间被蓄满了水,没有办法住人,梁小夏只得找到之前泥球住过的房子,凑合睡一晚。
她一进门,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看着墙壁上铭文织就的花朵从藤蔓上片片凋零,开始笨拙地给上药。
一只手软弱无力地垂着,用另一只手慢慢解开身上已经无法再穿的衣服,揭开黏在心口上的布料时疼得“嘶嘶”抽两口冷气,用湿布抹干净身上的汗和血,胡乱涂了些药。
用匕首捅的时候用力太大了,伤口很深,也许以后会留疤。
女孩子都是希望美美的,漂漂亮亮有人疼爱的——梁小夏看着镜子里的,伸出长满了茧子的手,胸口狰狞裂开的伤,外翻的皮肉,叹了一口气。
给胸口缠上好几层绷带,整个过程做下来,梁小夏又出了一身冷汗,或许还有些泪水混在其中。
直到她全身的伤都处理完了,头发也洗过了,镜月都没出现。
梁小夏躺在略硬的床上,盖着被子胡思乱想。
她这辈子的第一次恋爱就这么夭折了…她还没说出口呢,还没有开始幻想将来有多甜蜜有多幸福…就没有了…只剩下她胸腔里流不出的泪水和涨得脑袋发疼的回忆…
也许,一切都是她太过执着,一切都是她没看清。镜月只当她是个需要照顾,需要保护的小孩子。说她体内流着他的血,不过是告诉她,他是长辈她是晚辈,他对她从没有特别的想法。
梁小夏将被子盖过头,在黑暗中闷闷哼了一声。
雷诺和洛基都没娶,西晶森林里光棍多了去了,日子照样过得挺好…
她想当精灵女王,也许恋爱并不适合她,也不适合她选择的道路…
反正她还没成年,也许好男人都在后面排队等着她呢...
上辈子的恋爱是时候开始的?对方是样的人?梁小夏努力回忆非常久之前的恋爱经验,却记忆早就模糊了,她连长样子都不记得了。
梁小夏一手握着时俟,指尖扣在宝石碎裂的地方,一手搭在被子上,思维乱乱的跳跃——早已习惯了有人陪伴在身边,今晚她得试着独自安眠。
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累,不久就呼吸均匀地深眠了。
…….
半夜,梁小夏猛然醒了。
被窝里暖融融的,外面却很冷,梁小夏动了动脑袋,看到她旁边,镜月也挤在并不宽的床上,一只手撑着头,抬着棱角分明的下巴,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这是情况?!
梁小夏想伸手揉揉眼睛,看是不是眼花了,胳膊才准备伸出来,又被镜月按了下去。
“你在这里?”
她瞪着眼睛,还没从委屈中走出来,口气很冷淡。
“你怕冷,又受伤了,所以我了。”
镜月伸手搂住了梁小夏的肩膀,让她枕着的胳膊,环着小精灵柔软的身体,闻着她发间深深隐匿的香味,心中很满足。
梁小夏彻底没睡意了,她睁着眼。盯着镜月的下巴,很想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长的。
然后,她镜月的身体,有些不一样了。
恰到好处的温暖从他的衣衫中透出,传递给她。他的体温不再是不正常的高热或冰冷,身体也不像死尸一样僵硬。而是温温的,暖暖的,只比活人的体温略低一点。
“你复活了?”
梁小夏半是惊悚,半是喜悦地去摸镜月的脸。被他从被窝里伸出的手握紧,顺势按在他脸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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