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气了。”
花楹有些晕了,说:“那到底是绿色还是紫色?”
“你想想当日厨娘的话,她说那晚见到过小翠与达玛托说话,可太暗,她看不清楚他们在做些什么。我心里就有了个猜测,那晚达玛托跌落在地时,腰上的玉石也掉了。他火气正盛,小翠怕他迁怒贝家,便趁着没人与他说几句话,想缓解他的怒气,恰好见他腰带松了,就给他拿了找了个翡翠扣上。我觉得小翠与达玛托关系不一般,今日便特意出去查探了下,这才知道原有这个隐情。”
白萧见花楹仍是不太相信,说:“这样可好,咱去绣楼下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块紫玉。”
两人直奔绣楼,花楹找了半晌,终于在一株芍药的根茎部找到了那块四角正方的紫玉。
“哎。”花楹叹了口气,心底暗自希望白萧推测的是错的。
可天不遂人愿,当晚贝老爷就被放了出来,阿布提亲自把他送回了家。连屋外的守卫都撤走了。
老爷憔悴不堪,回来后与夫人抱头痛哭,又说:“小翠那个傻丫头,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我一把老骨头,死就死了,她还这么年轻,何苦来哉!”
阿布提也有些哀痛,说:“她交代的一清二楚。她恨少爷强占了她的身子,每次与少爷见面,都在茶水中下点毒。本想他死的不明不白,没想到连累了自家老爷,这才来说明缘由。”
贝夫人说:“阿布提,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没有,我们二老愿意倾家荡产救她出来。”
阿布提摇了摇头,说:“难啊,她在公堂之上说得明明白白,堂外的百姓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城主没有办法,这才放了人。如今他也恨的牙痒痒,到手的银子没了,估计小翠姑娘,凶多吉少了。”
贝夫人听完倒地不起,大呼佛祖救命。
贝老爷说:“我在牢中见过小翠,她说她在房内留了一封信,我看完就知道她为何如此做了。”
花楹听完直奔小翠的房间,果然茶桌上放了一封书信。众人一看,短短两页,交代的一清二楚。
贝老爷看完涕泪纵横,直叫“冤孽冤孽啊!”
所谓“少年但饮莫相问,此中报仇亦报恩”。原来小翠的娘,便是那位被城主夫人打断了双腿的歌女,她名字便叫丹株。她腿废了,走不了路,没了谋生手段,在城中活不下去了。小翠便找了个小板车,小小年纪硬是把她娘带出了城,两人在城外找了个住处。
隔壁的张叔可怜她们母子,时常救济。丹株虽然命苦,但为了孩子,她不怨天不怨地,托张叔找了些手艺活儿,自己在床上也能挣些银子。小翠也很懂事,家里的活儿都干得井井有条。本以为就这样生活下去,谁知天热起来,丹株的腿开始流脓了,一天比一天疼得厉害。可家里哪有看病的银子。
小翠年纪小,六神无主,整日的哭。一天张叔说,村子里来了个大夫,让小翠快去求求他,说拽也要把他拽来。小翠也像是找到了救星,磕头磕得脑袋都破了,才将那个大夫领回了家,那大夫看完说:“没救了,准备后事吧。”说完看着年幼的小翠又有些不忍,从怀中掏出点银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丹株没能活过那个夏天。
小翠被贝家领回家后,本想听她娘的话,好好活着。可谁知遇上了达玛托,他强要了自己的身子。小翠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娘被他父母所害,她又被达玛托毁了,这才起了杀心。
贝老爷哭着说:“怨我,怨我啊!我若是当天救了她娘,应该没有这些事了。”
贝夫人骂道:“是你这混账见死不救的?”
贝老爷说:“我那日赶着药材回家,路过他们村子歇息。突然被一个小女娃娃拉住了,她大哭不止,求我救救她娘,我便应了。她娘当时是快不行了,可若是尽力医治,说不定还有生机。但当时天热,我怕从中原带回的药材闷坏了,又看她家贫穷,应该付不起诊费,便狠心离开了。事后我时常想起那个女娃,心中愧疚难当。等我把这批药材卖掉,家中有些闲钱时,就又去了那个村子,谁知她娘已经香消玉殒,我便把她带了回来。”
贝夫人哭都哭不出来了,她怔住了不说话。花楹抹着眼泪,想道小翠姐姐太可怜了,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到她。
白萧突然问:“你家中药材少了,你怎会不知道?”
“我见过她取这味药材,可我信她。我想,她若是想杀谁,那第一个便是我,是我没有救她娘。她若是想杀,那我便随了她的心愿,也好解了我的心魔。我要是知道她与达玛托那点事,一早我便在狱里认罪了。”
众人都沉默不语,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怀悲大师此刻也已经醒来,站在门外听了全部故事。
此时春风渐起,吹乱了满树的桃花。
他喃喃自语道:“三春南国怜飘荡,一事东风没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