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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发烧。
宗鬣的獠牙说不定有毒。
这一点并无古籍可查,再说,写了也不一定准确。
脑仁疼,伤口反倒不怎么疼。
阿红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开始大呼小叫。
于是有人劝她镇定。
在必死无疑之前,发烧实在算不得什么。
发烧太轻了。
大家怪她搅和了他们默读遗言的清静。
只有土郎中从头到尾气定神闲。
没过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角隅里传来。
四周静谧了。
就在所有人料定,必是宗鬣大队回归时,一个道惨白的人影刺破草丛。
他来到阿暮跟前,冲她笔了个“三”,翻了一面,还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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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样学样,也扛走了一条宗鬣。
叶难加入队伍,大家并没计较他害死过牛知一事。
午后下起大雨,他们都饿晕了头,随便觅了一处山洞休息,决议明日早上再出发。
出山的路程已经不多了。
这条山洞入口窄小,里面却很深,他们没有钻进去,直接就在洞口生火扎营,害怕万一被敌人封住退路。
阿红喂她吃了点烤肉,把防身的桃木片系在了她的腰上。
好几天没正经进食过,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她却没了胃口。
她正烧得天昏地暗,张嘴难咽。
阿红将那块肉小心地放好,心疼的要她明天再吃。
可谁知道呢?
她还有没有明天?
其实阿暮并不悲凉。
她想死不是一两天了,只盼望死这回能做个好人。
别这么拖拖拉拉的,别弄得人反复崩溃。
叶难坐到了她身边,嘲笑她身上有股屎味。
话说完,随便塞给她一粒丹药服下。“木沾可是个炼丹高手,这药不错的。”
原来烧麦是有正经名字的。
呸,他玷污了这个正经名字。
叶难拍了拍她的脑袋,
“好好睡,没事的。”
他的脸在火中渐渐变化,最终扭作一团。
她一头栽倒,昏睡过去。
然后梦见一片白光。
那白光叫她不自觉地想起白鹿,想起它反光的皮毛,想起它没有角的头,以及那一对幽碧的眸子。
她想,这一回她肯定是真死了。
总算成功了。
能感觉到身体逐渐变得轻薄凉透。
能感到熟悉的力量正一点一点收紧,将她拉回封印。
可一道路过的呗唱,如同一阵不知所起的野风,默然吹散了白光。
她失了指引,不知何去何从。
呗唱隐隐约约,疏疏淡淡,渐次分明。
“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请散神,渡天劫,救西州;临兵斗者……”
唱辞只有这一句,唱来唱去,单调乏味又很无趣,但很恳切。
听声音,是位妇人。
这声音将她拉回阿暮的身体旁。
她旁观着熟悉的队员,无言以对。四下宁静,大家全都累坏了。
阿红倚着她睡,眼角含泪。
妇人会是谁?
为何要救西州?
还有,对方请得明明是散神,她可不是。
她是正儿八经的正神,有宫有名,与散神那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到底是哪儿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