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博海揽住尹夫人的腰身直接落入了一个地下室中。
待他二人落地之后,云博海手一扬,地下室内便燃起了烛火,幽幽的烛火燃放着,周围的景物顷刻间清晰起来,这地下室极其宽敞,内里的陈设不算奢华,仅有一桌一椅一床一书架,质地也算不得上乘,只是黄杨木而已,但是尹夫人在看见屋内的摆设时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他竟然在龙啸殿的寝宫之下开凿了一间这般模样的地下室。
他什么意思?
尹夫人的手微微紧了紧,因着多年仇恨的缘故,她终是将那抹情愫掩藏在了眸底最深处。
“云博海,你放开我!”感受到云博海正搂着自己的腰际,尹夫人朝外挣扎起来。
尹夫人以为云博海会直接放开她,可是,却没有料到,他竟是仍旧紧紧箍住她的腰身不肯撒手。
心中瞬时顿觉羞辱,尹夫人提了气转身便朝云博海打了过去,云博海武功高强,轻而易举地便将尹夫人打来的那一掌化解在了旋身之中。
“云博海,你这个无耻的人,武功竟然这般厉害!你快点放开我!”
认识云博海那么多年了,她竟然不知道云博海的武功这般地深厚,连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当真一直都在欺骗着她,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透过过真实的自己。
“武功我是背着父皇去学的,自然不能显露出来,后来当了皇帝,武功也没什么用处了。”云博海仍旧搂着尹夫人的腰身,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他轻声地问询出声:“尘儿,你不记得这个房间了么?”
尹夫人抬掌去打,结果云博海却是封住了她的穴道,让她一瞬间动弹不得,尹夫人恼恨地呵斥道:“云博海,你做什么封我穴道?你要干什么?”
因着尹夫人已然不能动弹,云博海这才松开搂住她腰间的手,他负手立在她的身旁,旋身观望了一下屋内,叹道:“尘儿,我与你在这小屋里生活的那段时光,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认识轻尘那年,他不过二十三岁,而她也才十八岁,十八岁的女子玲珑可人,似妖娆的红梅绽放于枝头,他对她一见钟情,二见倾心,而他却不知,他爱上的竟是一只带毒的玫瑰,一朵嗜血的罂粟。
“云博海,不要跟我提以前,一提起以前我便会想到自己是多么地愚蠢,愚蠢到竟然会相信你的承诺。”
她这一生自从出生之日起,便被印上了仇恨的痕迹,她一直过着魔鬼般的训练生活,她的父亲终日让她练武,让她学习勾引男人之术,为的便是找云家的男人报仇。十八岁那年,她遇见了云博海,她有意接近他,刻意魅惑他,却不想,自己的心竟然遗落在了他的柔情似水之中。为了他,她甚至放弃了报仇。
可她的柔情换来了什么?换来的是父亲的惨死,以及他的移情别恋!
“尘儿,你这话什么意思?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你为何忽然之间就嫁给了天翔,莫非你爱的人自始自终都是他么?”
他对这个女人赋予了全部的爱,可是她却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他人的新娘,可恨的是,她嫁的那人还是自己多年的知己。
尹夫人手脚不能动,便只能拿眼瞪着云博海,她怒声吼道:“云博海,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些什么?你不觉得恶心么?因为你,我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而你却狠心地抛弃了对我的承诺!因为在你的眼中,只有帝王之位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父亲是我害死的么?”云博海眸中露出惊诧,显然不相信尹夫人说的话。
“他不是你亲手害死的,也是你间接害死的,因为杀死他的人是你的母后!那个临南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孝佳皇后!”
“你说什么?你说我母后害死了你的父亲?”云博海犹自不敢相信自己那个温婉贤惠的母后会是一个杀人的侩子手,他摇头道:“尘儿,这一定是个误会,你一定是弄错了。”
“哼,云博海,你不要在这里装傻了!你知道当我亲眼看见你搂着其他女子翻云覆雨时,我是什么感觉么?我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傻的傻子,竟然会相信你们云家的人!”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是当着他的面搂着他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子噬魂销骨,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尹夫人红了眼眸,继续控诉道:“还有我的孩子,因为你的负心薄情,因为你的冷血残忍,我失去了我的孩子!云博海,你拿什么来还我?”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清晨,那个笑得温婉的女人给了她一碗堕胎药,而她醒来之时却是已在尹天翔的床榻之上,那时的她真的好想死,她也付诸行动了,可是她没死成,既然她没有死,那么她便要让云家的人死,以此来祭奠她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子!
云博海在听见孩子一字时,眉头一蹙上前握住尹夫人的手臂质问道:“你说什么?孩子?我们的孩子么?他什么时候失去的?”
为什么母后没有告诉他?轻尘之前也怀了他的孩子?难道这一切都是母后所为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因为她的做法,他的心整整荒芜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里,他一直用朝政在麻痹着自己,想让自己努力地忘掉轻尘。可是,她就似一根毒刺,越拔它却扎根得越深。
“呵呵,云博海,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你的母亲,尊贵的孝佳皇后,她夺去了我腹中的孩子,她扼杀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她说我不能嫁给你,因为我嫁给了你,你便做不了皇帝了,因为我没有耀眼的家世来支持你,云博海,你最喜欢皇位,是么?既然你喜欢,那么,我便夺走你的皇位,我要夺走你们云家的江山,狠狠地报复你们!让你痛不欲生!”
尹夫人的话语让云博海眸色一亮,他蹙眉问道:“尘儿,你报复我难道仅仅是为了我母后的做法么?你不是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接近我的么?你不是龙家的子孙么?”
云博海的话语很显然地让尹夫人神情一僵,旋即,她化开了眸中的其他神色,仍旧以仇恨代替一切地指责道:“云博海,你竟是什么都知道,却又为何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恶心吗?”
云博海闻言,垂眸,自嘲地笑了:“知道你是龙家的人是八年前的事,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暗中培养势力,你瞒得住天翔,却不瞒不住我,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么?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因为我就那般该死地忘不掉你,以至于你做什么事情我都由着你,只要你觉得高兴!可是,前些年当暗卫告诉我,你是龙家的子孙时,我彻底傻眼了,我的心痛到无以复加,因为我知道你之前对我的甜言蜜语全部都是装出来的,你一直都在刻意接近我,你的目的是想要报仇!”
微顿,云博海接着说道:“知道这事之后,我便开始借酒消愁,这个时候雅儿出现了,她长得很美,很年轻,就像十八岁时候的你,我看见她的眼眸时,时常会想到你,所以,许多年没有宠过女子的我便开始盛宠她,还封她为贵妃,为的就是想要忘记你。可你呢?为了自己的复仇计划,竟是将雅儿也算计进去,雅儿心思单纯,对你是言听计从,你借着我对雅儿的宠爱不止一次地打击我的其他孩子,他们虽然是我不爱的女人为我生下的孩子,但是,那毕竟是我的骨肉,可我却作践地一再顺了你的意,伤了他们的心。我想用这些东西来感化你,让你忘掉心中的仇恨,可是,却怎么也解除不了你心中的恨。”
尹夫人闻言,忽而笑了,她笑得有些哀戚,有些颓然:“云博海,想不到你什么都知道,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让我发动宫变?你将我弄到这地下室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多年的运筹帷幄竟然没有瞒过他那双帝王之眼,既然自己做的一切云博海都知道,那么他这是将自己当猴子耍么?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他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这个男人果真是可恶至极!
“尘儿,你不就是想要这云家的江山么?我给你!因为,远儿是我的儿子!”
云博海看着尹夫人,不轻不重地扔出了一个让尹夫人几欲崩溃的话语。
尹夫人的脸色瞬时一白,她吱唔道:“你说什么?远儿是你的儿子?云博海,你胡说!他是尹天翔的儿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云博海垂了眸,缓缓讲起了一段他从未提起的往事:“天翔在第一次见到你时便喜欢上你了,他不但是我的得力下属,与我也是兄弟,当我还是皇子的时候,燕北来侵,我曾与他共同出征,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出征,没有什么经验,致使许多士兵都惨死在了敌人的刀剑之中,而我这个主帅也差点被生擒,天翔为了救我孤军深入,终是为了救被敌人刺伤了身体,而这一伤对天翔来说是致命的,因为伤的地方让他永远失去了做男人的尊严。现在想来,母后为什么选他,却是有道理的,倘若你嫁的是其他人,那么我铁定会不顾脸面地将你强抢回来,可你嫁的人偏偏就是天翔,母后知道,我不会跟他抢女人,因为这是我欠他的。”
“你说什么?你说天翔他……不能人道?”
尹夫人完全被这个事实给打击到了,难怪天翔只在新婚的那段时间碰过她,尔后的那么多年里,他一直没有碰过自己,却仍旧对自己关怀备至。
天下怎会有这般傻的男人?
“是的,你是他心爱的女子,他不想让你知道,他怕你觉得不幸福,他更想让你过上与其他女子同样的生活,所以他求我,求我给你一个孩子……”
尹夫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已经二十多年不曾流泪的她终是泪湿衣襟,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云博海,你们这两个疯子!”
她这一生果然是悲剧么?说是为了复国,可是,复来复去,她却终究是生下了云家人的儿子,而她天天教导孩子的便是如何去杀自己的父亲,天下有这般悲惨滑稽的事么?如今她夺来了江山又有何用?还不是他云家的孩子在继承着江山?
这一刻,她真的恨死云博海了,恨不得用刀在他身上戳一万个窟窿,恨不得剜他的心剔他的骨。
云博海见她哭泣,踱步去到她的身边,抬手抹干她脸颊上的泪水,放柔了声音说道:“尘儿,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远儿时,我心里有多高兴么?小小的他待在你怀中,轻轻地扬起小手,当我握住他的小手,当我抱住他柔软的身躯时,差点就脱口说出他是我的孩子了。”
尹夫人不喜云博海的触碰,脸颊朝旁一侧,她怒道:“云博海,你真是禽兽不如,你知道他是你的孩子,还把安平嫁给他?你这不是作孽吗?”
“安平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他是我姐姐长安长公主的女儿,与远儿只是表兄妹而已。”
“云博海,这一切的一切,你都觉得很好玩么?”枉自她一直认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让远儿刻意去亲近安平,好让远儿做驸马,以完成她的复仇大业,可如今,当真相被揭露时,竟是一种鲜血淋漓的痛,她,一直被这个男人玩于鼓掌之间,从未停歇!
云博海忽然间没了话语,他只是抬手揽住了尹夫人纤细的腰身,尹夫人见状,身上的汗毛再度竖起,她惊道:“云博海,你要做什么?”
她之所以会觉得恐惧,是因为她在男人的鼻息之间闻到了欲的味道。
这样的感觉让她想死,云博海这畜生莫非还想羞辱她不成?她可是尹天翔的妻子!
“尘儿,你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哪怕你一直恨我,想要报复我,可是,我却想给你最好的。”
云博海在尹夫人耳前低声呢喃,呢喃之后他头部微转,竟是含住了尹夫人的唇瓣,细细亲吻起来。
尹夫人脑中只觉如遭雷击,张口便咬了下去,她现在是尹天翔的遗孀,云博海戏弄了她不说,竟是要连她最后的尊严都剥夺而去么?
“云博海,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云博海的唇被尹夫人咬破了,血腥味瞬时充斥着整个口腔,他没有停下动作,仍旧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他抱起了尹夫人,将他自己与她一起摔向了身后的床榻,床榻之上垫着厚厚的棉垫,摔上去也不会觉得疼痛。
“尘儿,反正你这辈子就只有我这一个男人,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所谓呢?”云博海埋首在她的颈项之中轻声说道。
“你滚!云博海,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在心中压积了二十多年的泪水终是如泻闸的洪水般翻涌而出,她的心到底是痛了,二十多年前,她爱上了他,可是她的爱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带着她的爱,她将自己掩埋在了仇恨之中,誓要让他尝尽苦痛。
可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
换来的仍旧是他无尽的羞辱!
直到这一刻,她方才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生,她终究是输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他的掌心犹如五指山一般,让她永远也翻不出去!
“我会让你杀了我的,但是,却不是现在……”
云博海出口的话语声已经带着浓浓的欲,尹夫人脑中昏黑一片,根本没有去细究他为何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怎么能忍受这样的耻辱呢?
“云博海,我恨你,我恨你……”
尹夫人眸中带着决绝,云博海却在这时悄然用指尖划开了胸前的肌肤,血水顺着他的胸膛缓缓而下,他强硬地掰过尹夫人的头,将她的唇按在自己的胸口处,命令道:“喝了它!”
“变态,疯子……”尹夫人从来不知道云博海那张人皮之下竟是隐藏着这样一颗肮脏且变态的灵魂。
他竟然让自己喝他的血,他是魔鬼吗?
自己是不是眼睛瞎了,竟然会爱上魔鬼?
云博海不理她的叫骂,只逼迫着她饮自己的血,尹夫人不停地摇晃着头,血水沾染她满脸皆是。那血腥之味只让她的胃部不断翻搅,顷刻便要吐出来一般。
当真是恶心至极!
云博海是一个帝王,是一个强势的男人,他定然不会允许尹夫人的反抗,他紧紧地扼住她的下颌,将自己的血液灌入了她的喉间。
饮完血后,尹夫人只想作呕,可是云博海却抬掌运了气,将她欲要吐出的血渍再度逼回了她的体内,并运用内力让那些血液在她的体内四散开来。
“云博海,你不得好死,你这个人棍……”素来优雅的尹夫人受不了这种屈辱,在她的记忆里,云博海对她一直是温柔相待的,她当真没有见过如此血腥暴力的一面。
他这是报复她的所作所为么?
如果这是报复的话,那么她认了,她输了,而且输得极其惨烈,以这样一种惨绝人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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